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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班裡的黑板上被人寫了八個大大的字:林浩凱喜歡莫小語。憤憤地擦完後我大聲宣佈:“再有人搗亂我會交給校方處理的。”往講臺下走的時候我看見了莫小語也在教室裡,她低著頭,擺弄著手裡的書。我敢肯定那是莫小語的傑作。隔了幾天我書桌的底部被人用刀刻了同樣一句話:林浩凱喜歡莫小語!並且用淡藍色墨水刷過一遍。字很端正,如同一排藍藍的眼睛盯著我。接下來的那個星期五,莫小語很準時地出現在教室,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嘴裡咀嚼著不明物體。我頭也不抬地說,我是不會喜歡你的,莫小語還是咀嚼著,一聲不吭。我抬頭時看見她的眼眶下有一串亮晶晶的淚水。後來的日子裡莫小語又恢復了逃課,依舊是每週三和每週五能夠看見她,她的黑髮變成了雜草的枯黃,很醒目地飄揚在頭頂;眼圈五顏六色地閃著亮光,惹來了班裡每一個女生厭惡的眼神。我每次看著她的時候,她從不說話,很誇張地大笑,瘦瘦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有幾次還笑出了眼淚。當夏天飄遠以後,高二也結束了。開學後莫小語去了文科班,梅箬和我分在了理科班,我們是前後桌。每天看著梅箬白皙的脖子我很幸福。下午當大家走了以後,我們還要在教室裡共同複習明天的課程。那天天黑得特早,當我們倆手挽手走出教室的時候外面風聲正酣。剛走到一樓拐彎處忽覺頭頂有東西呼嘯而來,梅箬猝然鬆開我的手尖叫著跑開了。猛地有人推了我一把,我的腿磕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梅箬和媽媽坐在床邊。梅箬漂亮的眼睛紅紅的。媽媽說頂樓屋簷上有幾塊磚脫落了。所幸我只是碰在了地上,輕微骨折,同來的黃頭髮丫頭似乎頭部受傷了。是莫小語!一定是莫小語跟在我們背後。我掙扎著爬起來,在媽媽的攙扶下來到了隔壁病房。莫小語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顯得她的單眼皮下的眼睛特別大而空。她的外婆坐在一邊,沒有爸爸媽媽。此刻,我才知道,她沒有爸爸媽媽!後來莫小語康復了,可是她失憶了。她已經不認識我了。最後一次在病房裡見到她,她看著我說,林浩凱,我們以前認識嗎?我覺得有點喜歡你!她蒼白的臉上掛著純純的笑,我的淚卻滾滾而下。七月以後,我和梅箬分別考上了不同的大學,從此失去了聯絡。誰也沒有提當初那幅美麗純情的藍圖。莫小語也失蹤了,醫生說她的外婆把她接回了老家。關於高中的記憶,那個叫莫小語的女生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憂傷。(文/賽西)走不盡的歲月悠悠他拉著她的手一塊長大,她已習慣了他的保護。她用盡全力,考上了他所在的中學,他卻喜歡上了另外一個女孩。一切隨風而逝,也許,最好的選擇,是忘記!1994年,我和他在山上捉蝴蝶的時候認識。他穿著白色的t恤,在陽光下笑得很燦爛。他問我: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說,靜,安靜的靜。他還是笑,露出牙齒,很白。他說,我們去後山吧,那裡的蝴蝶很漂亮。他用了漂亮這個詞。所以我跟著他去了。路很崎嶇,他伸出那隻小手拉住我。好不容易來到後山。他沒有騙我,那裡的蝴蝶真的很漂亮。不過,它們全部是藍色的,好像一個個可愛的精靈。我高興地跳起來,拍著手:哥哥,你能捉一隻給我嗎?他點點頭。他在陽光下跳躍著捉蝴蝶,臉髒兮兮的。終於,他把一隻藍色的蝴蝶放在了我的手中。他又忙著去捉另一隻。我開心得忘記了所有,一不小心,手中的蝴蝶逃跑了,我急得撲過去追。蝴蝶飛得很快很高。我望著它,跑呀跑,它在懸崖邊停了下來。我小心翼翼地踩著黃土,不料,自己順著黃土慢慢往下滑。忽然一隻小手握住我的手。我被他救了起來。他說,你是傻子呀,會死掉的。蝴蝶飛了,我再捉嘛。你怎麼可以一個人亂跑。我挺委屈地說,那是你送給我的,哥哥。我腳扭傷了,他揹著我下山了。我伏在他背上,能聽見他的心跳,我把頭輕輕地放在他的肩頭。他的汗水滑落在我臉上。他回頭來看看我,笑笑,又回過頭去。我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了媽媽的聲音:“謝謝你了,輝。叫你媽媽一起來吃飯吧。”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住在一個小區。他叫輝。那年,我八歲。1995年,我已上小學三年級了。同齡的孩子早已學會了一個人上學,而我卻依賴著輝。每天早上他很早就來我家叫我起床,然後一起吃媽媽做的飯。那時候的早飯特別香。兩個人吃到肚子飽飽的才去上學。走在路上,那可是我最驕傲的時候。路上的人很多,而且路很窄,我緊緊地拉著輝的衣角,跟著他橫衝直撞。穿過重重人群,擠得滿頭大汗。那些孩子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到後來我才知道,那應該叫做羨慕。他把我送到教室門口,然後叮囑我,放學不準亂跑,等著。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