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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焰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從蘇雨琪的嘴裡會說出這些話來。明明前幾天她還為街舞社義憤填膺地和他爭執,毫不妥協,今天卻會為了江樂梵,勉強自己向他說對不起。江樂梵對她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挑了挑眉:“為什麼我要幫忙?”“江樂梵不能被退學,他已經改過自新了,好不容易重新恢復了信心。現在招收這樣的懲罰,對他太殘酷了……”“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為什麼要插手!”“但是街舞社真的不能沒有江樂梵!我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的,求求你了!”看到林焰始終不為所動,蘇雨琪越說越心急,指著自己拼命辯解:“一切都是我惹出來的,如果要算總賬,我寧願一起受罰!我求求你不要懲罰他……”林焰皺緊眉頭,看著蘇雨琪,她年輕的臉上有著不太自然的潮紅,不知道是因為並的關係,還是因為激動。他大聲地質問:“蘇雨琪同學,你以為現在是在辦家家酒嗎?哭幾下,鬧幾下,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這裡是學校,是由規章制度、學生準則構建的學校,不是讓你肆意地任性和胡鬧的地方!”蘇雨琪愣了愣,胡亂地擦擦眼淚,慌張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可是,江樂梵他真的不能被退學……”看著在自己面前如此低聲下氣的蘇雨琪,林焰幾乎有些動搖了。但是,不行。“這是學校領導決定的處分,你和我沒有資格置喙。”林焰不去看蘇雨琪的眼睛,“學生就要做學生該做的事,街舞社的事情就此結束吧。你可以出去了!”蘇雨琪急了,拽住林焰,不顧一切地喊:“林焰,我求求你,幫幫他吧……”林焰皺緊眉頭,轉身想要甩開蘇雨琪。忽然,蘇雨琪的臉變得慘白起來。她的手捂住自己的心臟位置,試圖抓住桌子來穩住自己的身體。但是她失敗了,像被人抽光了力氣一樣軟綿綿地往地上倒去。蘇雨琪的暈倒,嚇到了林焰,他急忙一把扶住蘇雨琪,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旁邊的沙發上躺好。蘇雨琪的臉色慘白,本來就是粉紅的嘴唇,現在基本就沒有了血色,單薄的胸膛只有輕微的起伏。這一切都讓林焰懊悔了,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著蘇雨琪如此冷嘲熱諷的。“糖,糖……”蘇雨琪的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發出了輕微的呻吟。林焰連忙壓低身子,聽了半天才知道蘇雨琪要的是她隨身帶的“糖”,連忙從蘇雨琪的身上翻出糖盒,拿起兩顆放到蘇雨琪的嘴裡。過了一會兒,蘇雨琪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她緩緩睜開眼睛,勉強對林焰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但林焰卻根本沒辦法放下心來。究竟生命重要,還是理想重要?這個殘酷的問題困擾了他許久。在弟弟失去的時候,他就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但是卻沒有人可以回答。後來,他漸漸明白了,如果沒有生命,那理想又有什麼用呢?“這裡面是什麼?”林焰一想到剛才的險象,就覺得胸口一陣煩悶,他再也人不下去,虎著臉拿起糖盒質問蘇雨琪。蘇雨琪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假裝很燦爛地朝林焰一笑:“就是糖啊!”“是嗎?那我可不可以吃呢?”林焰作勢要吃。“不要!”蘇雨琪神色微變,一把把糖盒搶了回來,看上去很緊張的樣子。“你到現在都還想瞞我!”林焰恨恨地捶了一下沙發,劍眉緊鎖,一瞬不瞬地盯著蘇雨琪,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動搖。彷彿是被這樣的目光看穿了,蘇雨琪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去,故作天真地強辯道:“我瞞你什麼了?”真的非要自己拆穿了,她才會承認嗎?林焰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說:“我看過你的病歷,你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不是嗎?”蘇雨琪看著林焰,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吐了口氣笑著說:“是啊,這個又不是秘密。既然你看過病歷應該也知道,我在美國已經治好了呀!”“不。”林焰面色陰沉,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復發了。雖然複發率只有10,但你以這種身體去跳街舞,心臟當然受不了!這個糖盒裡的藥就是證明!”說著,他輕輕晃了下糖盒,只聽到零零落落幾下聲音,“你都吃掉了吧?這種抑制病情的藥!你說,鑰匙都吃完了你要怎麼辦?或者,你根本來不及吃怎麼辦?”林焰一連串疾風暴雨式的質問之後,是死一般的沉寂,只聽到他明顯的呼吸聲迴盪在學生會辦公室裡。蘇雨琪臉色蒼白,眉頭微蹙,看起來無比脆弱,讓林焰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那照在她身上的陽光再灼熱一點,她就會像一個雪人一樣融化了。半晌,蘇雨琪似乎想通了什麼,一點點浮起一個釋然的微笑。“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林焰懊惱地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蘇雨琪,她根本不瞭解周圍的人是怎樣擔心她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她如此義無反顧?“林焰,謝謝你這麼關心我。你說的那些,我也會擔心,會害怕,可是這並不能改變我的決定。”蘇雨琪瑩白的面龐上露出一抹深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