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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如此,沈旻珺依舊沒吭聲,額頭冒出陣陣冷汗,順著臉頰沒入枕頭。沈灝珏看著,注視著,心裡深感愧疚卻更無法直視。沈玉谷說的不錯,他乃是天子,為何連子嗣都護不了?對沈旻珺而言,自己是他的唯一,失去記憶的沈王爺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兒童,羽翼單薄,懵懵懂懂,自己要他如何便是如何。自己是他唯一的樣張,也是唯一的依靠不是?那孩子眷戀著自己,依戀著,只是這次恐怕真傷了那孩子。想著,俯身輕柔的抹去他的冷汗,&ldo;藥馬上就好了,待會兒喝了便睡覺吧。&rdo;沈旻珺沒有反抗,也沒有排斥,只是微微頷首。待藥好後,一口口餵食,到也是乖巧,沒有哭鬧指責。只是如此,卻讓沈灝珏越發不安。待他問起,&ldo;旻珺怪爹爹嗎?&rdo;那孩子也不過是平靜的開口,&ldo;父王先是聖上,後是父王,然後是臣子的聖上,其後是百姓的聖上,最後才是我的爹爹,旻珺自然明瞭,又如何能怪罪爹爹?&rdo;這話讓沈灝珏站在一旁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想著沈玉谷指責的目光,為兄長不平的憤怒,為何二子能對自己發怒,能對自己不滿,而他卻絲毫沒有一點不快的情緒?&ldo;旻珺其實是怪罪爹爹的吧?&rdo;輕柔的撫摸著那孩子的腦袋,那觸目驚心的鞭痕讓他都不敢直視,這一條條的鞭子抽在身上是該多疼啊?&ldo;未曾,&rdo;沈旻珺回答的毫不猶豫,&ldo;從來都沒有過……&rdo;因為他從來都不抱有希望……沈灝珏一時似乎明白了那孩子的想法,卻又不敢明瞭。痴呆呆的站在一旁,沈玉谷瞧著都不知如何是好,每每找來珍珠磨成粉,又或者去找蛇膽煉油,做祛疤之用,只可惜,鞭痕入骨,雖然能抹去些許,但傷痕是留下了,此生都抹不去,去不了,哪怕是掀了這層面板,最終長好了,這傷痕依舊會在……朝堂之上,對沈玉谷伏虎令被王長子砸之事,非議眾多。自然大多數人都覺得七十鞭子太少,怎麼說都該再懲罰懲罰。往日沈玉谷還會跳出來咒罵那群人一頓,如今,他不過是垂下眼簾,不再多吭聲。沒必要再說了,那些人,也沒必要再留了……往日自己責罵他們還不是壞了一份希望能留下重用的意圖?如今,看來真沒必要了。不在乎,所以不再理睬。沈灝珏自然是不會再讓自己的小孔雀受罰,坦然而道,&ldo;王長子失憶,如今不過是六歲兒童,各位還要與一個六歲兒童過不去?&rdo;這般不冷不熱的言辭還是讓大臣怯步,說穿了,往日沈灝珏不發威他們自然不放在心上,如若沈灝珏不快,那自然是心存恐懼的。魏子涵見狀立刻出言替沈旻珺說上幾句,但也有意無意的指責這錯並不在沈旻珺一人身上,畢竟沈玉谷藏東西的本事實在堪憂,居然連一個六歲兒童的都能找到,如何不讓人對他存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