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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邸的每一處景緻與記憶中一一重疊,李清秋逛了一圈,心中有了數,隨口問道:“爹孃什麼時候回來?”她還記得,這身體的爹孃這幾日是出門行商去了。憐兒道:“老爺前兩日來了信,大約今日晚間便會到了。”李清秋點點頭,“此事就不要告知爹孃了。”她說的,是自己落水一事。憐兒感激地看著她,她自然知道,老爺一向疼愛小姐,若是知道她不慎落水,雖然沒有什麼嚴重的後果,但總歸是自己照顧不力,一些處罰是少不了的。她福了福身子,道:“是。”李清秋出事之前,本來是個小白領,過的是朝九晚五的生活,平時在辦公室裡,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這麼半天轉悠下來,此處的情況也摸了個大概。心裡有了底,她行事也變得從容起來。等李家父母都回了府,她與全家人聚了一番,倒是也沒露出什麼破綻。這阿澈見她上前,那少年將手中的劍擋在胸前,薄唇緊抿,低聲道:“不要過來!”可是隨即,他便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有血絲自嘴角溢位,看得李清秋一陣疼。“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雖然她這身體的年紀不過十四歲,可她實際已有二十五,雖說古人都早熟,可面前這少年在她眼中,還是一個小孩。那少年顯然已經沒有力氣舉劍了,他按著自己的胸口,那裡正有血源源不斷地流出來。李清秋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用帕子按住了他的傷口,問道:“你是何人?因何事受傷?”或許是她眼裡的善意太過明顯,男子一愣,倒是也放下了防備。他有些虛弱地道:“我叫阿澈……路遇劫匪,錢財盡失,逃至此處。”原來是這樣……李清秋接著問:“你的親人在何處?”阿澈眼神閃了閃,道:“我……沒有親人了。本是帶了全部家財來上京謀個出路,誰想……咳咳……”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色白如紙,深深地看了李清秋一眼,暈了過去。憐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當下嚇得臉色發白,她拉了拉李清秋的衣袖,道:“小姐,這人……可如何是好?”李清秋盯著面前的少年看了一眼,當機立斷道:“去請夫人。”李夫人匆匆忙忙地趕過來,見了面前這渾身是血的少年,也是嚇了一跳。她猶疑地問:“清秋,這是?”李清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有意地添油加醋了一番,將少年的身世說得無比可憐。見李夫人皺了眉,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她立刻趁熱打鐵道:“娘,我看這人實在可憐,不如我們將他帶回去養傷吧?他若是留在此地,怕是隻能等死了。”見她有些猶豫,李清秋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是讓我們李家遇到了他,若是見死不救,日後佛祖怕是也會怪罪。”李夫人是禮佛之人,本就心懷慈悲,李清秋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自然不會再推諉。當下點了點頭,讓憐兒去喊幾個小廝來,將阿澈一路抬到山下,放進了馬車裡。又是一路顛簸回了李府,將阿澈安置在了東邊的客房裡,李夫人就派人去請了大夫。那請來的大夫是個白鬍子老頭,當著眾人的面將阿澈身上的衣服掀了,李清秋當下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腰腹,不知有多少條大大小小的傷口,最深的一條,幾乎橫貫了整個胸口。李清秋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因身體還不錯,醫院都沒有去過幾次,自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傷。她在一邊看得緊張,冷不丁胳膊被人一扯。她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大哥,李清宇。“大哥,怎麼了?”李清宇手上用了些力道,將她拖了出來,道:“男女有別,小妹不可在此,若是日後傳了出去,於聲名不利。”李清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啊,男女有別,這是古代啊!李家除了她這個女兒,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府中沒有妾室,是以氣氛一直格外好。這個大哥,她印象本來不深的,眼下倒是有些感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知道啦,大哥。”不能進去,她索性就在外面等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或許是因為自己在現代就是出了車禍,是以對這樣受傷的人格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