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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她又何嘗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大哥?她此刻也是痛得快要死去,哪裡還有安慰孃親的氣力。於是無語凝噎,與眼淚一起簌簌落下的是無邊的痛苦與不解。為什麼會是這樣?大哥,大姐,爹爹……他們一家人從未做過什麼錯事,為何會如此?悲慼之色在李清秋的臉上展露無遺,眉宇之間濃濃如墨的,是對命運的懷疑。一個人,要成為這世界上的最尊貴的女人,一定要承受這樣可怕的痛苦嗎?如果她不要這樣的命,是不是她的家人就不會死了?她真羨慕那個死於豆蔻之年的小女孩李清秋,她停在如花的年紀,生前受盡家人寵愛,何時也不用憂愁,所有的險惡都被擋在李府的大門之外。那個小女孩,直到死前,都懷著去追尋一支花兒的美麗這樣美好的情緒。可是她李清秋啊,卻是要頂著她的身份,一步一步走上屍橫遍野鋪就的黃金階梯之上,坐上一個被規定好的位置。是了,她的命是被註定好的!李清秋眼神一凜,脆弱的神色漸漸消退。既然如此,是不是意味著即使在今日這樣的險境,她都不會死去,那麼……在李清秋醒悟的當口,一套整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只消一會兒,腳步聲的主人們便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是一隊步伐整齊有序,衣飾也全部統一的護衛。他們全部蒙著半張臉,想必是誰家見不得面貌的暗衛,讓人認不清容貌使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更容易撇清身份。幾乎一般的身材套上相同暗紋的深紫色制服,可以看出他們的所從屬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家。暗衛們從院子的兩邊魚貫而入,分兩邊包圍了院子和柴房。在他們隊伍的尾端,出來兩個與他們的身份明顯不同的男子。一人一身深藍色,對另一個神態悠然的白衣男子十分恭敬的樣子,不難看出這個白衣男子,才是剛剛進來的那群人的主人,而那個深藍色衣飾的男子,約莫是白衣男子的貼身護衛。來了……眼睛微眯,李清秋卻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她命中註定要來救她的人,或許就是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只是,他是正是邪,是何身份,就無從得知了……那隊護衛進了院子之後,便在白衣男子的示意下拉開了煥然不覺周圍已經發生變化的李修,被李修壓在身下狠力擊打的黑衣男子終於得以解救,如釋重負地貪婪地呼吸著生的空氣。被血淚模糊了的眼睛甚至閃出一絲毫不掩飾的光亮來,黑衣男子疲憊地想:雖然這次任務出現了很多狀況,但是主人果然沒有拋棄我。被這小子打了一頓也好,主人一定會因為我的鞠躬盡瘁而感動,只要能得到主人的一些關懷,我這一頓打,便值得了!在眼眶周圍鮮紅的的霧氣中,黑衣男子看見白衣男子慢慢向他走過來,臉上不自覺地露出謙卑地笑容來。卻冷不丁地聽見一把低沉的聲音輕輕說道:“看起來……已經是殘廢了,隨便處理掉吧。”那把聲音若是放在平時,即便是在佈置兇險任務的時候,都是無比清明動聽的。此刻卻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如同一把用世間所有的惡鑄成的刀,沒入他的胸膛。正在拖著他的是曾經與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吧?他們的臉蒙得這麼嚴實,可是他還是認出來了。是啊,有誰會因為因為矇住了半張臉,就不認識自己最親近的人呢?絕望地自嘲笑笑,臉上的肌肉被扯得生疼。很快,他連這疼痛也感受不到了。而在他被拖行的時候,他還是清晰地聽見了身後傳來方才那個聲音,只是它此刻柔和如輕風拂面。那聲音的主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貴人相助那白衣男子讓自己的手下把殺了李清宇的黑衣男子帶走之後,竟然風輕雲淡地和李修說起話來,只是李修仍處於瘋狂發洩負面情緒之後的精神恍惚中,並不做應答。李修的反應讓那白衣男子深感無趣,因此他便帶著他的貼身護衛走進了柴房。那個站在門口目睹了一切變故的八字花官兵此刻已經是不知作何反應,只憑著殘存的理智拔出佩刀來,想要示威的樣子,聲音因為心虛卻止不住地顫抖著:“你們是什麼人?是想要謀害朝廷命官嗎?!”“呵……”輕蔑地笑出聲音,那個白衣男子別過頭去看了一眼他的貼身護衛,揶揄道:“江遠,什麼時候,小小的官差衙役也能稱之為朝廷命官了?這青天白日的,倒是很會做夢。”那個名喚江遠的護衛嘴角也勾出戲謔的笑來:“白日做夢的人,應該永遠活在夢裡為好。”說著從腰間揮出一條銀白色來,只在瞬間,那個妄圖威嚇二人的八字鬍官兵已經轟然倒地。在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鮮紅的血液緩緩蔓延開來,他竟然來不及說一句求饒的話,就已經奔赴黃泉。不對,他還沒死!江遠的出手速度之快,讓李清秋還沒能看清動作,眼前的八字鬍官兵就已經倒地不起。乍看之下他已經被一劍封喉,只是仔細看看,就會發現他的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得微微顫動。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李清秋驚恐地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