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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本來好不容易得了閒,正在一旁揉肩捶背,忽然又被一喊,嚇得一個激靈忙滾了過去“奴才在。”趙澈道“幫夫人抹漿糊。”“…是。”元義欲哭無淚,只得又端起了地上盛滿漿糊的碗。一旁無所事事的憐兒站不下去了,上前來小心翼翼道“皇上,夫人,奴婢進宮以前,也學過扎燈籠,而且扎得…還算不錯,不如…奴婢也來幫一把手?”趙澈和李清秋還沒有說話,元義便將手中的漿糊碗一把塞進了憐兒懷中,壓低聲音罵道“個死丫頭,你不早說!”然而回過頭來看到趙澈陰惻惻的眼神,立刻又是一個寒顫,把碗重新拿了回來,笑眯眯道“憐兒姑娘也會的話,不如就幫著夫人一道貼紅紙吧?”李清秋也道“那便一起吧。”憐兒忙應著聲往李清秋身邊去,不忘暗戳戳擰了元義胳膊一把。元義吃痛地瞪她一眼,卻是無可奈何。四個人就這樣或坐或蹲在滿地的長明燈中,一道扎著燈籠。李清秋雖然從前未做過,可女子的手畢竟還是靈巧一些,又和有經驗的憐兒配合起來,扎的實在比趙澈元義二人先前做的好看太多了。而現在有了二人幫忙,趙澈和元義自然也輕鬆不少,一個扎骨架,一個抹漿糊,倒是做得甚為認真。李清秋見過趙澈認真練劍的模樣,也見過趙澈認真看奏本的模樣,如今坐在他身側,轉頭便是趙澈認真扎燈的側臉,眉目間有些疏離地冷淡,卻又有十分的虔誠和堅毅。當真是分外的好看,好看得有些過分。好看到李清秋忘記了手裡的活,只呆愣愣去看趙澈了。趙澈感覺到她的眼神,轉過頭去。“怎麼了,累了?”“啊,沒有。”李清秋擺擺手掩飾尷尬。趙澈輕笑一聲湊近她“那夫人看著朕做什麼?是不是覺得,這些紅紙沒有朕好看?”李清秋本來尷尬地要臉都紅了,可轉念一想,被自己的夫君迷到了,有什麼好遮掩的,乾脆道“沒錯,本宮覺得,你比這些紅紙好看。”趙澈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麼幹脆,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燈籠骨架,笑意竟有些羞澀起來“夫人若是想看便繼續看,趁機還能休息休息。”說罷手裡又麻利紮了起來。李清秋倒也不客氣,手肘撐著頭就這麼看起來。憐兒一旁偷笑著,忽然對上元義累到愁眉不展的一張臉,立刻又換上了鄙夷的神色。就這麼半晌,趙澈手中的骨架已經換了祭天大殿之上,鐘鼓齊鳴。文武百官跪於兩側,趙澈身著盛裝,與蔣亦蕾齊肩一道走向神壇。除夕當晨的祭天,分為三步。皇帝和文武百官後宮妃嬪都就位之後,便會有一隊身穿黑衣扮作神衛之人跳上神壇,跳一出“請神”之舞。這一出請神舞之意,便是將皇天大帝請來神壇之上,接受人君的祭拜。煙霧繚繞,鐘鼓齊鳴,黑衣神衛手持長劍跳著動作怪異的請神舞,無端添了幾分詭譎和神秘。李清秋與一眾妃嬪坐在一處,雖然離神壇不太近,其中各種卻是也看的十分清楚。以前她也在電視劇中看過祭天的場景,只覺得不過一出瞎跳瞎拜的戲罷了。可如今身處其中地看著,心中卻莫名有了一股虔誠和敬畏。不多久,便有一扮作天帝的白衣之人從天而降,那人臉上戴著金黃的面具,嘴角微微翹起,當真如神仙降臨一般緩緩落在神壇之上,而那一眾神衛便立刻圍在他四周,彷彿怕神君遇害一般持劍四下警惕著。請來了天帝,第二步便是祭神。年邁有資歷的公公站於神壇邊上,高聲宣道“——人君祭神!”元義便扶著趙澈起身,緩緩走到神壇上,恭敬面對坐於其中的天帝。年前的案几上擺著所有祭天的東西全牲、大羹、一碗犧牲的鮮血、五杯全然不同而稱作“五齊”的酒。這些東西都要經由人君之手,一一獻給天帝。趙澈站於案几前,在一片繚繞的煙霧之中俯身對著天帝敬拜三次,元義將第一杯酒遞給了他。趙澈端著那杯酒,以最為虔誠之姿道“敬獻五齊之一,願天帝佑黎國國泰民安。”那聲音從神壇傳來,震得李清秋心中一驚,竟是無端想要流淚。那白衣人雖扮演天帝之身,卻終歸不是天帝,這一杯酒只能灑在他面前的地上。趙澈又端起第二杯“敬獻五齊之二,願天帝佑黎國繁榮昌盛。”“五齊之三,願天帝佑黎國后土無疆。”“五齊之四,願天帝佑人間無災無禍。”“五齊之五,願天帝監人君治國安邦。”五杯酒敬畢,鐘鼓又是大作。神衛之一手執一燃的旺盛的火把,遞給趙澈。趙澈舉著火把走向神壇一側,那裡早已架好柴火,其中堆積的是所有祭祀貢品。他將以最虔誠敬畏之心點燃這些貢品,待煙火高高升騰於天,便能叫天帝嗅到人君的祈願。畢了,大太監又高聲宣道“——天帝賜福!”趙澈重回天帝面前,屈身跪在面前的蒲團上,那白衣天帝便將手掌覆於他頭頂,賜福給這人間年輕的君主。祭天大典,過程很是繁雜。然而這是一年之中最為隆重的盛典,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有絲毫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