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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不說,趙澈也明白了。他又轉向李清秋,冷然問“照太醫這麼說,你是脫光了衣服抱著冬青樹去蹭,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這是什麼話?怎麼聽著她像個變態似的?李清秋抽抽嘴角,竟是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何太醫在一旁聽得也是冷汗直流。親自去片刻之後寫好了方子,何太醫便讓藥童帶著去抓藥煎熬了。趙澈還是一副冷然模樣看著李清秋,似乎只等她說出真相來才肯罷休。李清秋心知一切定和那瓷瓶有關,大約便是在她換衣之後,有人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可若是告訴了趙澈,他決不會善罷甘休,興許還會牽連到整個馨茗坊,那可不是她所希望的。於是她乾脆和趙澈大眼瞪小眼,比起了耐力。她就不說,他能奈她何?誰知趙澈正氣的要開口時,一旁何太醫似乎想到了什麼端倪,忽道“夫人,可否讓微臣看看您今日所穿外衣?”不等李清秋有所反應,憐兒已經十分積極地跑走,回來時,已經抱了李清秋白日裡穿的那件素衣。“幸好還沒拿去洗了。”“……”李清秋扶額,這樣一來,她是當真瞞不過了。何太醫捏起衣服一角,湊近聞了聞,又拿指腹摩挲一番,心中瞭然,面上卻是不禁蹙眉。若真是如他所想,那這位夫人豈不是…“究竟如何?”趙澈聲音傳來,何太醫不敢隱瞞。“回皇上,冬青之味雖淡得幾不可聞,可這件衣服上的確是冬青樹液的味道,且遍佈各處。微臣方才觸了觸,微有顆粒之感。想必是有人將冬青樹液加工研製成乾粉狀,然後…”說到此處,何太醫抬眼看看李清秋。趙澈沉聲接道“然後撒在了這件衣服上?”太醫垂身“微臣正是此意。可也只是猜測而已…”半晌未聽到趙澈再說話,何太醫斗膽抬眼一看,立刻嚇得雙腿一陣發軟。這皇帝立在他面前,臉色陰鷙地彷彿成噸炸藥堆在他面前,且已經點燃了引線,只等爆炸那一刻,叫所有人都在劫難逃,插翅難飛。只是流著冷汗等了半晌,卻是聽得一聲無奈又隱忍地嘆息。“朕知道了,太醫今晚便住在宮中,隨時過來診療。”“微臣遵旨。”何太醫心中終於大石落地,鬆一口氣。“元義,送太醫去暫且休息。”“是,皇上。”一直侯在門外的元義這便進門領了何太醫,去暫且休息了。暫且就暫且吧,只要皇上不爆發,不遷怒他,怎樣都好。臨出門何太醫又回頭望一眼床上的李清秋,不覺嘆一口氣。皇帝的女人不好當啊。本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便要早早面臨這些爾虞我詐了,著實可憐。不知是不是緣分,次次為這位夫人診治的都是他何太醫,一次被燙傷,一次風寒,一次又是被人下毒。這三番五次下來,倒是叫他治出感情來了。……待的房中沒有別人了,趙澈這才終於看向李清秋。李清秋裹著被子,不敢與他對視。終於還是無奈搖搖頭,趙澈在她身旁坐下,問“你還不打算和朕說實話?還是說,你竟然大意到現在才知道是被人下了毒?”李清秋看他一眼,囁嚅“阿澈,我…”“是你那個師父?”忽然聽他這麼問,李清秋一驚,慌忙搖頭“當然不是!師父真心待我,又怎會做這種事?她處事向來光明磊落…”桑默慈已經幫了她許多忙,又怎能再讓這些麻煩事牽扯到她?趙澈又問“那你除了馨茗坊,還去了別處不成?”“那倒沒有…”幾句話問下來,趙澈已經有了答案“那便是馨茗坊中的人所為。”沒想到自己什麼都不說,還是被他問出來了。李清秋只好道“我在宮中,與她們又沒有交集,何以要害我?許是當時一片混亂,有人不小心便…”“一片…混亂?”趙澈挑眉,目光又尖銳了幾分。李清秋忙閉嘴,話卻是收不回去了。“你這出宮一趟,到底瞞了朕多少事?”問這話時,趙澈眉間已經是怒氣難掩。李清秋知他最恨被人欺騙,可自己連出宮的理由都是捏造的,如今再去說,遲了是一回事,又怎能三言兩語說得清呢。凌妃,凌太尉,林培風,桑默慈,劉醒言,劉鶴卿,那個瓷瓶,以及那份名單。這其中牽扯到的,實在太多了。她真心不願瞞著趙澈什麼,可也許現在真的不是說明白的時候。見她許久不言,趙澈終於冷然“你當真沒什麼話要和朕說?”李清秋拉過他的手“有。”趙澈微微一愣,便等著她開口。“我今日去馨茗坊中看師父,本來在房中聊天,忽然聽得外面一陣喧譁,便開門去看了。原來是一人喝多了酒,與人爭執,結果爭著爭著,整個坊中都起鬨起來。這便是我說的一片混亂了。”“嗯。”趙澈應一聲,仍然是等她繼續的樣子。李清秋只得道“之後師父便去勸解,我也幫著,許是那時候便不留神,沾到了冬青…”話未說完,趙澈忽然起身,神情有些莫測,看不出情緒。“阿澈?”“待會兒送來了藥,叫憐兒都幫著處理妥當了,便早些休息吧。朕也乏了,就不陪你了。”說罷,便往門外去。李清秋愣怔片刻,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