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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都是祝福訊息,蘇北握著手機一直刷訊息,最後還是忍不住去騷擾他。她這會兒實在是有點兒激動過頭。-小叔,你睡了嗎?-還沒。她看著那兩個字,腦海裡能自動腦補他說這話的語氣,然後就忍不住笑。她問他——-這算是……見家長嗎?他發了語音過來,聲音裡都是笑意,“我爸媽很喜歡你。”蘇北又在床上翻滾,平靜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最近,是在忙這個嗎?-嗯,謝天謝地,是個好結果。這結果,何止是好。蘇北甚至從來沒想過能有這結局。她那時聽他說給他點兒時間,以為他是要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嚇得整個人都慌了,不敢吭聲,不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什麼都沒了,她甚至都不敢去問他考慮得怎麼樣了,就怕他一開口就是:“我覺得我們之間不合適。”而現在,好像一切都變明朗起來了。-小叔,謝謝你。這句話,她用語音說。他也用語音,嗓音低低地縈繞在她耳邊,彷彿耳語,他說:我愛你。所以願意為你做一切,哪怕這段關係脆弱得一擊就碎,我也努力讓它堅韌。後來他把公司賣掉的時候,他的設計總監兼合夥人問他,“這值得嗎?”他說:“對我來說,很值得。”“博士並不影響你的公司,你可以一邊讀博,公司這邊我來幫你照看,你完全沒必要拋棄它。”“但我需要重新把自己迴歸到一無所有的狀態,這對我來說對她來說可能都會更舒服一些,我不想自己站在一個隨時可以顛覆這段感情並全身而退的位置,我需要和她肩並肩。”“你真是瘋了。”“一輩子就一次,也算值得。” 36這些事, 蘇北是不太清楚的。他只對她說:“我從一開始就研究倉儲機器人,後來幾經起伏, 如今再往前走,已經很艱難, 即便做得再優秀,也沒有成就感了。充充電也好,以前我早考慮過這個問題, 也不算心血來潮。”這話也不算假。他創業的契機很簡單, 年少傲氣,不滿於只讀些死書,很早就開始躍躍欲試地實際做些事情,那時候國內物流行業才剛剛起來, 快遞行業還停留在各種人工支配下, 體系也很不完善,他那時便做過預測,未來行業發展下, 相關配套產業的發展是很明朗的,倉儲和物流運輸還有配送, 都是很好的創業點。也做過實地考察,那時物流體系還很不成樣子,當然,相比現在來說。那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才打算做倉儲這個方向,起初其實是倉儲管理系統, 大批次的貨物入庫和出庫,如果靠人工,是非常費力的,他是學計算機的,慣性思維會往這方面考慮,那時候大資料概念被廣泛傳播,許多非行業人士也會就此侃侃而談,他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那時候很多研究團隊都在做這個方向,大浪淘沙,非生,即死。他組了團隊,花了三年的時間,做出一套最佳化演算法,雖說算不上行業內遙遙領先,但至少是張王牌。說起來很老套,最後演算法被人盜用,搶先註冊了專利,是岑墨從中運作,她曾是他最信任的人,就算刨除男女朋友的關係,他也拿她做最好的合作伙伴,她是個優秀的律師,也是個很優秀的演算法工程師,她對這個公司的付出並不比他少,只是後來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他無從得知,人心複雜,很多事情實難理解,他問過,她只說:“不想看你那麼累,後續很燒錢,也很費精力,你的身體扛不住。”他那時候是生病了,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病,也不是他不做這些,就不會生的病,所以他覺得她這言辭實在敷衍。且不論她說的對還是錯,只是她這樣想,就太不瞭解他了。兩個人若變成這樣,就沒必要再在一起,所幸他和她之間,牽扯甚少,斷起來也乾乾淨淨。分手那天,兩個人坐在茶座,他第一次見她哭得那樣狼狽,她痛罵他,“這三年,你又何曾當我是女朋友?”其實這些年,他拿她做合作伙伴更多些,嚴厲有之,關懷有之,但總歸,缺乏了點兒溫情。他心有歉疚,說實話,他不是個合格的男友,所以後來,他也無心去追究,那專利本就不是他自己的,有她一部分,他只是覺得心寒,她一句也沒有和他商量,公司百來號人,最艱難的時候都是這些人陪著他們,從未說過放棄,她只一念之間,所有人失去最賴以自豪的東西。她最後把賣演算法的錢留下自己的一份,其餘全部交給他,他一分沒留,給員工發了工資和福利,那時他一無所有,好在還有人支援他,他們開始研究倉儲機器人,依舊是資金短缺,他拿自己的錢補空缺,後來終於有了起色,但還是步履維艱,沒有資金,就像鳥兒沒了翅膀,便是雄鷹,也無飛天的能力,和螻蟻無異。這時候辰光拋來橄欖枝,意欲合作,開出的價碼很誘人,有以前要好的合作方來通風報信,說其實是岑墨從中斡旋,私人填補了大量的資源去彌補辰光的損失。如果這是最後一根稻草,若是岑墨蘸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