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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讓你穿正式一點。”陸江寒提醒,“而且人設是你自己對媒體立的,和我可沒關係。”孫知秋抓亂了雞窩頭,狂躁地說:“我x。”這膚淺的社會,穿著大褲衩就賣不出去藏品,但誰會在家裡也穿燕尾服?講道理,這是不是腦子有病?燕尾服能有大褲衩舒服?“放心吧。”陸江寒說,“顧揚很有靈氣的,要是他全然不懂,我也不會帶來你這兒。”“行行,那我去工作了。”孫知秋有氣無力,“你去接著玷汙藝術,有什麼事直接找孫叔。”但總裁其實對玷汙藝術沒興趣。他只想玷汙藝術家。很dirty的那種。看到他出來,顧揚問:“沒事吧?”“和你沒關係,說了兩句生意上的事。”陸江寒說,“走吧,他的收藏很多,今天先帶你去看一小部分。”孫家家底雄厚,藏品也是浩瀚如海,從古董字畫到後現代藝術無所不有,而在最東側的展館裡,則是許多經典的vta古著,那是屬於孫伯母的私藏,現在正好可以借來讓小藝術家欣賞。“這種家也太酷了吧。”顧揚由衷羨慕,“我原本以為是記者誇張,現在看來,他們筆下描述的部分大概還不到五分之一。”畢竟在此之前,他從來就沒有讀到過,孫傢俬宅里居然會出現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波普藝術服裝作品,出自伊夫·聖·羅蘭,兩件連衣裙被拼合在一起,印花巧妙銜接,恰好向世人展示了藝術大師安迪·沃霍爾的一幅畫作。“喜歡這個?”陸江寒問。顧揚回答:“都喜歡。”紅寶石的胸針,由珍珠組成囂張的牙齒,那是1949年薩爾瓦多·達利的作品。在別人看來或許有些誇張,但卻能讓前衛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們為之瘋狂,並且對時尚業產生深刻而持久的影響。巨幅海報上的復古女郎穿著吊帶襪,高跟鞋鋒利又性感,陸江寒問:“是產品廣告?”“嗯,不過不是高跟鞋,是她手裡的箱子。”顧揚說,“在汽車出現之後,登喜路和路易威登都設計了這種小手提箱,剛好能放進車廂裡。”而這就是服裝的另一個意義,不僅僅能讓穿著它的人擁有當下的美麗,也能記錄歷史和流行。因為時間的關係,兩人並沒有在孫傢俬宅裡待太久,晚上十一點就踏上了回城的路。孫知秋趁機打來電話,說你是不是不行,我連撒滿玫瑰的床都鋪好了,怎麼居然說走就走,由此可見,人生大概也就侷限在了燭光晚餐,啊,可悲。要是換在平時,陸江寒可能會直接讓這隻皮卡丘滾。但這次有顧揚在身邊。於是總裁文明而又有禮貌地說:“再見。” 我來接你在回程的路上, 顧揚還沉浸在藏品所帶來的震撼裡, 久久無法脫離。他是真的很喜歡那棟掩映在青山中的建築,也是發自內心的讚歎和羨慕。然而有些東西的確是金錢買不到的, 所以就算他再羨慕, 陸江寒也不能把孫家據為己有——但這樣也有好處, 至少他能有充分的理由,帶著小藝術家一次又一次前去做客。這段路途依舊是很美的, 山間有清風, 天邊綴滿閃爍的星光。小雨初停後的山裡空氣清新,如果細細聆聽, 還能發現鳥鳴和蟬的聲音, 這樣一比, 倒顯得車輛引擎聲格格不入。陸江寒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顧揚的觀點,在某些時刻,現代文明確實是自然的闖入者,有些粗魯草率、並且不受歡迎的那種。陸江寒想和他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 顧揚卻已經抱著靠墊, 在副駕駛上沉沉睡著。相比起第一次被總裁送回家時的謹慎和拘謹,他現在明顯已經變得輕鬆了許多, 至少能睡得理直氣壯,並且在醒來之後毫無壓力, 而陸江寒很喜歡這種變化。一個小時後, 車輛穩穩停在地下車庫。顧揚被人從夢裡叫醒,一時片刻沒能完全清醒過來, 只是迷迷糊糊下了車,站在水泥樁旁等陸江寒。最近小區裡有不少底商都在裝修,停車場難免會有些遺漏的建築垃圾,平常可能沒什麼影響,但對於凌晨一點極度睏倦的顧揚來說,他一腳就踩在了一塊圓滾滾的水泥塊上。“啊!”陸江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停個車,回頭就能看到顧揚趴在地上。這一跤摔得有些倒黴,藝術家的膝蓋被蹭破了一大片,雖說不至於鮮血淋漓,但也很有幾分傷勢慘重的架勢。“我沒注意。”顧揚解釋。“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走路不看路?”陸江寒扶著他站起來。顧揚疑惑:“有嗎?”陸江寒點頭:“有。”在賣場時只看路標,在建築工地時只看地圖,偶爾會在公司走廊上看手機,總之除了腳下的路之外,他可以去看任何東西。思想當然能自由地漂浮在空中,但身體還是需要踏實地走在路上,陸江寒打算幫他改掉這個毛病。小區診所裡的醫生很負責,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憤怒聲討無良裝修公司,不在建渣車上罩防護網,碎石頭掉得到處都是,這幾天至少摔傷了五個小朋友。“你是第六個。”醫生說。顧揚頓了頓:“我不是小朋友。”陸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