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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有什麼打算?”陸江寒問。“加班。”顧揚的回答很實在。市場部的同事有一大半都是外地人,過年不管多遠,總要飛機火車回趟家。一到臘月二十八九,整個寰東辦公區都變得空空蕩蕩。“不過經理說了,可以給我初八到正月十五這八天假期。”顧揚整理好辦公桌,“我已經訂好票了,去肯亞看動物。”陸江寒評價:“符合你的定位。”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藝術家,度假當然也不應該去海島和歐洲,看動物,挺好。“您呢?”顧揚問。“去國外陪陪父母。”陸江寒說,“順便再聽聽嘮叨。”顧揚用革命盟友的眼神看他。過年期間,來自長輩的嘮叨。大家都懂。 出差在經歷過年前大采購後, 春節期間的商場其實很冷清, 所謂加班也只需要人出現在辦公室,工作內容基本為零, 顧揚也剛好能利用這段時間, 預約自己肯亞之行的用車和導遊。一想到兒子要去草原上看野犀牛, 顧媽媽就覺得頭很疼,出門坐兩站地鐵就是動物園, 獅子也是從非洲運來的, 長得一模一樣,不如讓爸爸帶你去看。“動物園不人道的。”顧揚拖著行李箱跑出門, “我走了啊!”“好好的家裡不待, 非得去肯亞。”顧媽媽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而且動物園哪裡不人道了,大過年的把爸爸媽媽丟在家裡,這才叫不人道!”顧教授拿著小鏟子整理花盆,態度倒是很配合, 表示太太說得都對, 等兒子這次回來,我們一定要嚴肅教育。……飛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離開跑道, 機翼穿透潔白的雲層和刺目的陽光,目的地是地球的另一端。顧揚戴著耳塞和眼罩, 睡眠質量無比良好, 除了轉機時醒了一會兒,再睜眼時航班已經順利降落內羅畢。十幾個未讀資訊裡有一條來自陸江寒, 問他旅程怎麼樣。“我剛剛辦好手續。”顧揚順著人流往外走,“司機在外面等我,等會先去酒店。”他的聲音裡有一絲興奮,聽起來完全沒有長途飛行的疲憊,陸江寒笑了笑,回覆他要多注意安全。越野車在寬闊原始的路上疾馳,敞開的窗戶裡灌進呼嘯的風。內羅畢的市區看起來有些破敗荒蕪,卻也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原始而又純樸。顧揚沒有在市區裡花費太多時間,他的目的地是草原和湖水,雖然已經錯過了每年七八月份的野生動物大遷徙,但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非洲大陸上,依舊生存著各種美麗的生物,珍貴而稀有。最先遇到的是一群瞪羚,它們站在河邊,長角看起來悠閒優雅。同車的遊客們紛紛端起長焦鏡頭,只有顧揚連手機都沒拿出來,他不想做攝影師,只想在此刻身臨此境,把這些震撼和壯美長久地留在心裡,哪怕有一天畫面消退,但感動是永存的。幾百匹斑馬在草原上狂奔,帶起一片飛揚塵土。花豹懶洋洋地趴在樹枝上。大象揚起長長的鼻子,在空中噴濺出一片晶瑩的水珠。正在分食獵物的獅群。有著金色羽毛的灰冠鶴。生命週而復始,生生不息,每一天的行程都會遇到新的驚喜。夕陽西下,恰好落在一棵合歡樹上,也讓天空變成了斑斕的紫色。顧揚站在湖邊,有一瞬間甚至忘了呼吸。出現在他面前的,是成千上萬只火烈鳥,它們的羽毛呈現出最淡雅的粉色,細長的雙腿站立在清澈水中,像是凝固的剪影。“很震撼人心,是不是?”身後突然有人問。聲音有些熟悉,顧揚轉身看了一眼——清瘦的面龐,細細的眼睛,紅豔的唇色。就算臉盲重度患者,也不得不認識她,因為對方几乎上過國內所有時裝雜誌封面,最開始是以模特的身份,後期是以服裝設計師的身份。國產輕奢女裝品牌“垚”,取自設計師何垚的名字,前幾年很受各路明星喜歡,禮服經常會出現在各種紅毯上。……s市高層公寓裡,楊毅看了眼手機,“噗嗤”笑出聲:“就說顧揚的運氣好,你不服不行,猜他剛剛在非洲遇見誰了?”“誰?”陸江寒抬起頭。楊毅說:“何垚,這要能套上關係,將來搶nightgale的時候,說不定還能靠她撈顧揚一把。”……湖邊餐廳的食物很粗糙,咖啡甜膩發苦,但好在酒不錯。顧揚說:“沒想到您還會記得我。”“上次在我的釋出會上,林璐誇了你七八次,想記不住也難。”何垚問,“一個人來的?”顧揚點頭:“只有七天假期,明天就要回去了。”“我還得在這待一個月。”何垚向後靠在椅背上,長髮如海藻般散落,“不過有時候又覺得,能在這多待一陣子也挺好。”“您經常來非洲嗎?”顧揚問她。“第一次。”何垚回答,“他們都稱讚肯亞很美,或許給我新的靈感。”顧揚幫她放好刀叉,也沒再說話。“林璐說你很有天賦,在服裝方面。”等待甜品上來的空隙,何垚點燃一根女士煙,“關注過我的品牌嗎?”“當然。”顧揚說,“我看了近些年您所有的釋出會,還有每次寰東的專櫃上新後,也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