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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瘋子怎麼可能會懂?!那人卻偏轉了頭,空洞的眼神看向不知名的遠方,喃喃自語,“……不對……這不是龍宿……龍宿不會這個樣子……他不會這麼說……他不會這麼說……他會……”極其混亂的語句拼湊不成完整的句子,掐在龍宿頸上的指頭卻越來越用力。只覺得眼前越來越暗,感覺也越來越稀薄,最後回蕩在龍宿聽覺裡的,是那人極輕一句,“……你不是我的龍宿……”下一秒,他聽到自己頸骨折斷的脆響。最後一個念頭是。劍子……倒下的最後一刻,向著記憶裡的方向倒去,幾乎是憑藉著烙印在本能裡的意念,將劍子完全冰冷的身體擁入懷中。感覺到熟悉然而冰冷的身子入了懷,唇角似乎勾起一絲笑意,用最後一點力氣握住那人的手,再不放開。知道劍子怕黑怕冷,黃泉同行,必須要握緊了那人的手。不然,他的劍子會怕。鬆手,滑落,看著龍宿已沒有生命的身體覆蓋在劍子身上,殺了人的人卻一副淡然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表情,轉頭,看向輕紗之外梨花深處,忽然一陣朔風,梨花搖曳,深處隱藏著的一切,全部暴露在了那人眼前。梨花深處,墳塚如山。密密麻麻如疊起來的饅頭一樣的墳山上,都刻著相同的名字。劍子仙蹟。疏樓龍宿。“……又失敗了……“有著楓紅色眼睛的男人低低的說,他失神似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擦幹,眼神裡有一點奇妙的落寞。“……果然……龍宿和劍子……是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幸福的呢……”他只不過想看一下……如果沒有發生那些意外的話,龍宿和劍子是不是可以幸福……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劍子沒有為天下武林大事不要龍宿,是不是……就可以幸福呢……他本來以為這次會成功,哪知,最後功敗垂成。“……算了……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他別的沒有,永恆的生命裡唯獨時間不缺。沒關係,他可以一次一次重來。一次一次——驗證,只為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剛才的狂氣完全不見,他胡亂擦了一下滿是鮮血的臉,困頓的坐在椅子上。銀白色的睫毛慢慢垂下,他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的傷口自己蠕動癒合。然後,他叫了一個名字,“……鳳棲……你可以出來了。”“呵呵,這次少見的把自己也搞得一身鮮血呢。”慢慢的,一道人影從轉角出現,有著漂亮藍色眼睛的儒門龍首搖著紙扇,從容跨過地上弟子的屍身,到了劍子面前,也不等他讓,就坐了下來。“……沒辦法、”那人回他,態度裡又染上了一點茫然。“這樣收拾起來很麻煩啊。”鳳棲微微搖動扇子,扇子後藍色的眼睛看著對面血染白衣的男人,“幸好小神兒現在出外遠遊,吾還能掰出來這兩隻私奔,要是小神兒在,就麻煩透頂。”輕描淡寫的念著道尊的名字,儒門龍首在扇後微笑,藍眼裡卻是一派完全的冷酷。“……那好歹是你的弟子。“白衣人喝了一口茶,擰了下眉毛。“耶,這世上除了小神兒,其他人的生死,關吾疏樓鳳棲何干?”看他,失笑,直視著那對清澈的藍眼裡不容錯認的冷酷,白衣人忽然笑了起來,“……你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象龍宿。”“耶,那是吾的祖父吧?有血脈之人相似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無聲無息的靠近,染著鮮血的白衣之人看著面前的儒門龍首,“……為什麼當初我沒有選上你呢?”“因為眼睛的顔色不對吧?”鳳棲笑眯眯的在掌心敲打著扇子,全當面前染了鮮血的清雅面孔是壁畫,開玩笑似的說完,他側身,在他耳邊低語,“開玩笑得……其實,汝是不會拿疏樓龍宿的血脈做任何犧牲的,不是嗎?畢竟,那是你最心愛的男人的後代啊,劍子仙蹟。”念出了這個名字,鳳棲起身,紙扇一揮,滿地鮮血屍身都消失不見,“吾要去安葬這兩個孩子了。”在離開房間之前,想起什麼似的,鳳棲回頭,嫣然一笑,“劍子,要再找到那麼象汝和龍宿的孩子恐怕要等個幾百年,不過反正汝這不老不死的嗜血者也不在乎時間,汝也不過是想試驗看看汝到底能不能和我的外祖父幸福,汝也有的是時間等,不是嗎?”說完,鳳棲紙扇一搖,化光而去,只剩下屋子裡白衣的人清冷一笑。“……劍子仙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呢……”稍微閉合了一下眼睛,還染著血的唇角卻有了一點笑容,“……沒關係……這次不過是又失敗了一次而已,我一定會成功的……是不是呢,龍宿……”一定一定成功的……一定會成功的……這樣……才會讓他忘記,他所愛的那人,已永遠不在。於是,梨花深處,鎖清秋寂寞。梨花深處是墳塚。分不出來到底有多少,一個疊著一個,幾乎是連綿向天之盡處的墳塚。墳塚的最高處,兩具屍體依偎在那裡。鳳棲看了片刻,帶著梨花味道的風吹開他的袖子,他似乎笑了一下,把紙扇攏入懷中,他俯下身,用手指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