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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魔早已根種,無聲蔓延,當龍宿目送著畫舫順水而去的時刻,才發覺他的心魔已經盤踞在每一寸血脈之中,再不能根除。血液裡似乎有火和冰在一起燃燒,極端冷極端熱,交錯熔鑄,成就刻骨銘心。嗜血族的愛憎之心助長本就偏執的性子,龍宿丹紅色的眼睛看著畫舫遠去、消失,唇角忽然綻開了笑容。那一絲笑,極冷極美也極殘酷。無間啊無間……我早已身在其中了呢。劍子,你要看,就讓你知道,龍宿可以做到的地步。要破壞天下蒼生嗎?不不不,疏樓龍宿那麼驕傲,怎麼會允許這種一點都不華麗的作法?固然毀滅天下是最能讓劍子心痛的事情,但是,他不要。他要的,是劍子因為他而痛苦不已,就此墮落,永不超生。既然你無法最愛龍宿,那麼,就恨吧……愛也好恨也好,痛苦也好,如何也好,龍宿所求,是劍子最激烈的唯一情感。胸膛裡業火反反覆覆,將那入了骨髓的愛戀煅冶成最悽苦的毒藥。從那一刻起,龍宿就此萬劫不復。章之四十從那天以後,儒門龍首疏樓龍宿,就此消失無蹤。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藏龍去了,總之,隨著異度魔界的開啟,飽受蹂躪的人們漸漸把恐懼的視線從嗜血者身上調開,而轉向了聳立在火焰之中的異度魔界。從來以天下為先的劍子自然也是理所當然首當其衝深陷於內。今天,豁然之境內,他被元禍天荒、別見狂華、赦生童子三員殺將困在當地。元禍別見主攻,赦生略陣,紅月之下,神無天荒交相輝映,每一次冷光乍起,都是致命殺招!劍子古塵連飛,拂塵甩動,對上兩名強敵,卻始終沒有豁盡全力,而是把一半的注意力分配到了在場的另外一個人身上。不是掠陣的赦生,而是另外一個隱身在現場之外的人。那是遠比在場三人加起來還要可怕恐怖的沈凝之氣,劍子肯定,來人修為最起碼不在自己之下。來人到底是敵是友?是友為何還不出手?是敵……那……就在劍子分神之際,一股破空氣勁直襲面門,白衣一卷,劍子輕盈旋身避開逼命殺招,拂塵劃開極漂亮的一道弧線,捲住古塵劍柄,劍隨心動,龐大清聖氣勁旋轉而出,一聲巨響之下,劍子古塵立於身前,拂塵甩在肩頭,元禍別見倒退三步,氣血翻湧!很想說點冷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劍子還沒等開口,一直在狼獸身上巍然不動的赦生童子忽然動了!他的速度極快,狼煙戟一動,氣勁伴隨強大電流四散,看赦生動了,元禍別見立刻從兩旁強攻而上,直取劍子!“天下無雙!”來者不善,劍子一聲斷喝,拂塵一甩,一道氣勁懸空而出,古塵錚的一聲清銳自鳴,漆黑古拙劍身凌空而起,清吟劍嘯聲中,沙塵倒卷,天地為之變色!狼煙戟連連揮動,戟鋒連斬,撥開古塵劍氣之後立刻合身向前,意圖快攻取下劍子性命!劍子拂塵一動,氣勁奔騰,兩人之間互撞之力加上元禍別見龐大內元,整個豁然之境頃刻化為烏有,捲起幾與天高的煙塵,而在那一點菸塵之間,浮光掠動,劍子看到了一絲紫色。那麼……熟悉的顏色。是他!是龍宿!是龍宿在他身邊!那瞬間,遠比激動激烈,幾乎要如火山一般噴薄而出的情感淹沒了全部感知。幾乎是可悲的條件反射,古塵格開狼煙戟,他向那邊掠去,動作間,側門稍開,元禍天荒刀斬到!拂塵捲動,刃鋒與萬千銀絲糾纏,外激內力再度振盪還未散盡的煙塵,激射向那道煙塵之中若隱若現的紫影。就在那麼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劍子根本沒有思考,他只知道自己立刻旋身,向前,擋在了那道紫影和天荒刀之間。他從來都知道,龍宿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但是,他身不由己。他看到有鮮血噴薄而出,身體的一部分永遠的離開了自己。斷掉的手臂高高飛起,他並不覺得疼,只是感覺都身體忽然輕了一下。身邊美麗優雅的華紫揚起,劍子覺得自己被熟悉的手臂抱住,聞到了那麼優雅的曇花香氣,整個身體放鬆,他僅剩的手臂抓住了鑲嵌著珍珠的華衣。叫得,是那夢迴無數,百轉千回裡連想起都覺得疼痛的名字。“……龍宿……”這一聲,近乎呻吟。章之四十一劍子在睡夢中,也依舊喜歡緊皺著眉毛。把重傷斷臂的劍子放到了柔軟的床上,龍宿坐在床邊,一點一點的,用自己的指頭撫摸著他的容?。一點沒變,曾經在無數個夜晚流淌在他指尖下的細密觸感,龍宿忽然彎了一下唇角,彎身,吻上劍子菲薄而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輕輕一觸,楓紅色的眼睛細細眯起,稍微拉開一點距離,緋紅舌尖舔著形狀優美的嘴唇,似乎在品味唇上久違的甜美,似乎在腦海裡找到了關於這味道的回憶,龍宿再度俯身,細細的以唇描繪那如今冰冷的面容,一手溫柔的勾開領口,冰冷的手掌平貼在同樣冰冷的身體上,溫柔的移動,移到了心口,龍宿溫柔的把真氣灌注進去,護住劍子一息尚存的心脈,另一手閒閒解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