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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踏入了白玉京的領域。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樓,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當蕭羌揹負雙手,站在船頭悠悠吟出這幾句的時候,海棠的眼神也投向了遠遠露出輪廓來的,黃昏中的一片平原。他伸手搖搖一指,“笑兒,你看,前面就是白玉京,從二百年前開始,那裡就一直是東陸最富庶的地方。白玉京下共有十二座城池,它甚至沒有大越最大的一個州大,但是它一城賦稅,卻是大越一州的總和還要多。可惜,如此富饒的地方,離大越如此之近,卻不屬於大越。”海棠偷偷的用bs的眼光瞄了瞄他,搖頭。“卿似乎不以為意?”他看了一眼海棠。海棠今天穿著一套杏黃色的衣裙,隨便紮成馬尾的發上綴著幾根樸素的銀簪,聽到了他的話,海棠沉思了片刻,搖搖頭,“臣妾是這樣覺得的,如果說因為嫉妒某地的富庶,就要把它納入掌中,那麼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那塊富庶的地方會變得和手中其他地方一樣貧瘠。有空算計怎麼搶到別人好的東西,不如思考自己怎麼變得比別人好,這樣比較現實吧?”蕭羌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唇邊綻開一絲微笑,“笑兒,你又讓朕驚訝了。”他抬起海棠的下頜,看著少女無所畏懼凝視他的清澈眼眸,他忽然低頭,嘴唇刷過了她的額頭,“你讓朕驚訝且驚喜。”已經被他偷吻得非常習慣了,只要沒親到重點部位,海棠一貫從善如流,就當被薩摩耶口水洗臉。當她抬眼的時候,蕭羌的雙手從她肩膀滑落,環上了她的腰,男人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了這樣一句話,“……笑兒,卿如果是男人就好了。”陪你bl麼?在肚子裡腹誹,海棠下意識的抬頭,看到的是雖然彎著,卻沒有笑意的桃花眼。蕭羌的眼裡一旦沒有笑意,就變得猶如深潭一般,會讓被他凝視的人有種靈魂都被吸取的錯覺。“……如果笑兒你是男人,你就可以在朝堂上光明正大的站在朕身旁了。笑兒,後宮這種地方,不適合你。”說完,男人不再開口,只是遠遠的眺望逐漸接近,浮現在了視線中的港口和城市。金黃的夕陽中,逐漸接近的白玉京,彷彿是一座虛幻的黃金之城。當蕭羌和海棠在甲板上談人生談理想,順帶小強同學抒發了一下對海棠職業人生規劃錯誤的感慨的時候,沉寒正坐在床上,一雙什麼都看不到的眼睛,正凝視著床鋪上一個小小的手鐲。那是一個黃金嵌祖母綠的掐絲琺琅鐲子,樣子雖然精美,卻沒什麼出奇。但是沉寒清楚,自己正在神經質的輕輕顫抖。她很清楚這個手鐲有什麼用。手鐲上一共有十二顆祖母綠,每一顆都可以輕輕彈開,在它們裡面有一個小小藥丸,無色無味,溶於水,沉於香。溶水則服者立死,沉於則中者立睡,十天之內無法醒轉。這是她的異母兄長在容城那個晚上派人送給她的。那個把她嫁到大越,身為一國之君的兄長派人對她說,殺了蕭羌蕭遠,你回國。就這樣九個字,毫無轉機。於是這個手鐲就到了她的手腕上。她沒有勇氣。無論是照著沉烈的話做,還是違逆,她都沒有勇氣。黑暗裡一片寂靜。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她神經質的抖了一下,立刻撿起鐲子戴在手上,啞著聲音道,“……進來吧……”進來的人卻是蕭遠。粉雕玉琢,金童一般的小少年手裡託著一個小小的餐盤進來了。沉寒已一整天沒吃東西,蕭羌和海棠兩個人在船頭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只有蕭遠想著沉寒,沒吃東西,吩咐廚房做了點清淡的食物送來。看著坐在床邊慘白了一張臉的少女,蕭遠有些害羞的扭過頭,不去看少女絕美的臉龐,輕輕把食物放在了桌上,啞著嗓氣說,“母妃,多少吃些東西吧?”沉寒的思維一直都是混亂的,聽到蕭遠的話,機械的應了一聲,條件反射的走到桌前,聞到了食物的味道,不期然的,她就直接想起了現在正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毒藥,渾身一顫,立刻吐了出來。蕭遠大驚,一疊聲的喊人,海棠旋風一樣衝進來,剛伸手要去看攤在桌邊的沉寒,沉寒卻輕叫一聲,撲入了蕭遠的懷中。隨後趕進來的蕭羌伸手一攔,發現沉寒在聽到他的腳步聲之後,渾身一機靈,把自己在蕭遠懷裡埋得更深。等她安靜了一些,略通醫術的蕭羌本人為她把了一下脈,得出她是驚恐過度的結論。哄著沉寒睡了,讓其他的人都退出去,海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沉寒一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屋子裡恢復安靜,蕭羌坐在沉寒床邊,開始思考這一路上過來的事情,以及這幾天,自己獲得的情報。首先是沉寒。在蕭羌的認知裡,沉寒並不是一個比她的外表更柔弱的少女。自小在宮廷長大,又經歷過至少兩次暗殺,沒有道理遇到個穿窗的小賊就嚇成這樣。其中必有隱情。而這現在不為他所知的隱情……讓他心裡隱約有絲不安。其次,就是杜笑兒。杜笑兒手裡的那瓶藥他很熟悉,因為他手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