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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那樣長,人的影子越發短了。“國主,如我今日逃過此劫,必不再與沉國為難。”“若陛下今日逃出生天,我有生之年,也依然必取大越。”“……國主是霸王。”“陛下是明君。”統治沉國的君主慢慢擎出了腰間的長劍,月光下劍上一泓劍光,有若秋水映電,“陛下還有什麼遺言交代?”蕭羌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幾乎帶了幾分孩子氣。他慢悠悠的說:“朕只想說一句。”“哦?”沉烈挑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說出的一瞬間,沉烈長劍一動,一劍直取蕭羌心口!蕭羌對於武藝只是略通,這樣快捷如電的一劍他根本躲避不開!所以,他不躲。一劍如電,蕭羌無處可逃——沉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劍刺到了什麼,可是手上卻沒有傳來冰冷的利器刺入人體的感覺。他和蕭羌的中間多了一個人,一個嬌俏美人。水色衫裙,水色瓔珞,一把長髮隨意一紮,眼角眉梢都是熱辣活潑的風情。他的劍正抵在美人兩指之間,對方指節白嫩一如春筍,卻緊緊夾住劍鋒,讓他的長劍進退不得。“洛&8226;同&8226;衣——”沉烈低聲一喝,手腕一震,劍勢陡然又加上幾分,洛同衣嫣然一笑,單手抓住蕭羌順勢後躍,嬌滴滴一聲:“放~箭~”這一聲喝得嬌弱無力,卻令沉烈心頭一麻!窗外弓弩手應聲放箭,弓弩指向的方向居然是沉烈的方向!弓弦一震,弓弩破空,從沉烈身後急撲上來幾批人,一部分武器一揮,擋去劍雨,自身也被射成刺蝟,第二披合身一護,將沉烈壓在身下,第三批立刻環成圓狀,將他們圍在中間。沉烈倒地之前,把一個信焰擲了出去,一道代表白玉京主親臨的金色焰火猛的升騰起來,剎那弓弩手和武士中有一半人立刻掉轉武器,對著原先的同伴,場景僵持了將近半秒,不知道由誰先開始的,一場慘烈的自相殘殺於焉展開!洛同衣抓住蕭羌足尖一點躍出包圍,他的十六天羅女早候在外面,兩人和身投入轎中,不用他命令,十六天羅足尖一點,負轎急行!“回船!”蕭羌還來不及喘氣,就立刻啞聲說道,外面的天羅女應了一聲,夜色裡一乘軟轎急行,縹緲猶如鬼魂。洛同衣入了轎就合著眼簾一言不發,等蕭羌下完命令之後,他慢慢睜眼,一雙眼看著面色沉靜如水的蕭羌,忽然伸出手,順小狗的背毛一樣輕輕撫著他披了一肩一背的長髮,“小羌兒,放~心~啦~”他微笑,豔麗的面孔靠近男人,唇角一勾,“現在,不是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在進行嗎?”“……”蕭羌難得露出近乎苦笑的表情看著他,“……同衣,世界上還是有即便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也依然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情。”洛同衣摸摸下巴,忽然輕輕一笑,“比如……拿自己的兒子當餌,讓他被抓住這種事?羌兒,我剛才收到密報,你的兒子和如夫人們,可都被沉烈抓住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故&8226;意&8226;的~帶著這些累贅的人並且讓他們被抓住,可不就是為了讓沉烈相信,你走的只有我這一步棋,沒有暗著不是嗎?”蕭羌渾身一震,他猛的一回頭,看向笑意盈盈拈著一束烏黑髮絲把玩的男人。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凝視著對方,片刻之後,蕭羌掉過了頭,語氣淡定的道,“快到你的船上了吧?”洛同衣看他一眼,忽然伸出一雙手把他的頭扭過來,讓他凝視向自己,然後琥珀色的眸子一點點眯細,“我討厭你這個樣子,蕭羌,你現在的語氣會讓我聯想到蘇荷,這讓我並不愉快。”和他森冷的話語截然相反,他的語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溫柔的,而這兩者之間的反差,讓人從心底覺得寒冷。軟轎極輕的一震,落在了天上重的戰船上,蕭羌走出來,站在船頭,看著極遠的地方,自己坐船的方向。其實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卻執拗的向那個方向望去。他沒有說話,洛同衣一樣沒有說話。洛同衣沒有試圖去看此時蕭羌的表情,他只是站在男人身後,看著蕭羌一頭烏黑的髮絲飛散。男人的脊背筆直,負手而立,沒有絲毫曲折的弧度。泌涼的江風吹動了蕭羌的發,一點點,柔軟的髮梢掃過洛同衣的面頰。他一把抓住蕭羌的髮尾,“……好歹把頭髮梳一下吧,羌兒你這樣會弄糊奴家臉上的妝喲~”蕭羌回頭,道了歉,慢慢用手攏著長髮。月色下,他臉孔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一雙桃花眼依然是那樣帶著笑,微微眯細,春風嫵媚,然後他一字一句異常清晰的對洛同衣說道:“我已經做了這樣一個決定,會為之付出什麼代價也早就有了打算,遠兒是蕭家子孫,身為皇族會有什麼遭遇,他也自在心裡。”平靜的說完,蒼白的臉上顏色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嘴唇忽然有了微弱的弧度,他似乎笑了一下,接過洛同衣遞過來的緞帶,慢慢的抬手紮起長髮,滑落到肘彎的長袖堆積成一個優雅的層疊,在他清雅端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