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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騎回京向陛下報信,平王殿下慢微臣一步,這兩三天裡總該到了。”聽到問及平王,安寧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回答。蕭羌擺擺手,示意他不要緊張,“雖然已經近在京畿,但此事實在干係重大,朕已經吩咐龍神禁軍加強戒備,京城大營隨時可以出動,龍將軍也請多勞煩一下,今日立刻趕回王叔身邊,務必要平安入京。”龍安寧臉色一肅,跪下答道,“這是自然,如有差錯,微臣萬死而已。”蕭羌卻笑了開來,漆黑溫潤的眼睛揹著光,分外溫和,他起身領著龍安寧向隔壁而去,“朕自然是信得過王叔和龍將軍的,不然怎麼會把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來,雖說急,但也不急在這一刻,龍將軍應該還沒來得及用餐吧?朕今日也匆忙了些,正好我們君臣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豈不舒服?”龍安寧正要推辭謝恩,卻被蕭羌輕輕按在了座位上,他到另外一邊落座。這種賜宴講究的就是一個禮儀,宮內規矩是食不語,被賜的那個別說不敢說話,怕連多吃都不敢,蕭羌倒是從小就習慣了,吃得叫一個細嚼慢嚥,但是對面的龍安寧就多少有點兒魂不守舍,過了片刻,蕭羌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道,“龍將軍,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了吧,不然朕看著都替你難過。”龍安寧正嚼著一個鹿筋元子出神,聽到蕭羌說話,楞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臣失禮。”蕭羌搖了搖頭,彎身把他攙了起來,按回座位上,才淡淡說道,“如果龍卿不想說,朕也不會勉強的。”聽了這句話,龍安寧又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其實……臣是在想一些私事……”“私事?只要朕幫得上忙,龍卿只管開口。”“呃……”龍安寧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的樣子,最後嘆氣,“陛下可還記得二月時選入宮中的杜寶林?”杜笑兒?蕭羌暗自挑眉,對龍安寧卻是溫和一笑,“朕自然記得,她已經不是寶林了,她已經晉為美人了。”龍安寧一聽喜上眉梢,“故人之女,忠臣之後能得陛下青眼,自是大幸。”“龍卿說的私事,莫非就是和杜美人有關?”龍安寧頷首,“是啊,陛下您也知道,杜司馬清廉自守,殉國之後家徒四壁,想想這身無長物的孩子在宮裡孤苦無依……”說到這裡,他偷看了一眼蕭羌的臉色,看年輕的皇帝面無異色,才苦笑道:“請陛下恕臣直言,後宮名利場,這樣無依無靠且無財勢的女孩子,即便靠陛下庇護,少不得要受些委屈的,我這次上京,給她準備了些東西,但是我和杜美人又不是親眷,無法從內府呈進,現在陛下既然問了,就要撞陛下一個木鐘,討些方便了。”蕭羌略一思索,笑道:“這等事好辦,朕留心一下,你把東西呈到內府,按規矩驗過之後就按親眷進奉的例子辦了就是了。”說完,看著龍安寧一臉欣慰,他順水推舟,又做了一次人情,“我記得龍卿你夫人子媳都在京吧?既然你視杜美人為女,她們自然也都是杜美人的親眷,多來宮內走走,也好陪笑兒多散散心。”龍安寧一聽大喜,立刻跪下叩謝天恩不迭,蕭羌含笑扶起他,吃完飯後親自送他出了殿門,望著龍安寧遠去的身影,他出神了片刻,才回過頭來,對外殿揚聲叫道,“何善嗎,進來吧。”何善小心翼翼的走進,蕭羌眯起了一雙極多情的桃花眼,淡淡問了一句,“怎樣?“何善靠近他,低聲說道,“兩碗藥都驗出來有異……”“……”果然。他昨夜仔細想過,他平常謹慎小心,在他食物裡下毒幾乎不可能,那最近惟一有可能毒到他的,就是每天煎給杜笑兒,但是實際上進了他嘴裡的傷藥。偷覷了一眼他的臉色,何善繼續低聲道,“杜美人的那碗補身的藥倒不礙事,內裡多加了一味凌霄,一味使君子,只會使人頭暈乏力,體脈虛弱,除此之外別無危害,反倒是加了這兩味藥物進去,可提高抗毒能力,倒是好事。只是傷藥那碗裡驗出來多了一味沉香和丁霍,藥性相沖……會使人傷口難以癒合,且服用時日稍長,即會在體內醞釀淤積成毒,因為其本來毒性甚弱,所以銀碗銀勺也驗不出來。”蕭羌沉吟了片刻。果然自己身上這毒,是下給杜笑兒的嗎?不過根據何善的說法,看起來……這毒應該是兩個人下的,且目的不一樣負手悠閒的瀏覽牆上的名家書法,蕭羌淡然問道:“這毒是煎藥時候下的?”“臣已查過了藥爐,給貴人補身體的藥渣中驗出了凌霄和使君子,這兩味藥應該是一開始就下在了藥裡,下藥的人大概也因為這兩味藥極難驗出,也就沒多加掩飾。傷藥那碗卻沒有驗出來,應該是後加進去的。”何善越發謹慎,“藥爐藥碗臣都驗過了,並非加含在其中,所以……應該是……”說道這裡,何善吞吞吐吐,偷眼看了看蕭羌,蕭羌臉上卻泛起了一絲極其溫和的笑容。“所以……應該是朕身邊的內監宮女加進去的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