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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氣,不許她胡想,也沒給她時間說話。這時間突然又安靜了,讓她在靜謐中回味,她的心不僅跳得快,還在顫抖,不是沒想過“我不敢…, 這不對,我…在這裡,已是不應該了!”“有什麼呢?”他的目光可穿透她的靈魂:“你,我,他,在暢春園裡,與誰都不相干,沒有不該不對的道理。反正,屆時,他是要陪你走的。”“他是玄燁的孩子,不是大清的皇子。這樣講,你明白嗎?”“我明白!”她點頭,這憧憬太過迷人,以至於心要蹦出胸腔一樣,馬上又搖起頭來,說:“不,我,我…不知道!”“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吧?”停了片刻,讓她紛亂的思緒略穩定了些,他問。每天都在算,六十九是他的壽數,過兩天就四十六了,還有二十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是的,很長!但是,也許並不夠。”她抱住他,抓著他堅實的背,喉嚨發澀,鼻子一陣酸。“要安安心心細水長流地過!再有個孩子,不僅是為了讓你過上更為充實的生活;也是為我,我是自私的,對你帶給我的快樂貪得無厭!”她的身子抖得厲害,他知道那顫抖並不來自外界的溫度,於是把自身覆蓋上去,分開她額上的發,瞧著那精緻的眉眼口鼻,擰著眉,攢著神,分外認真地說:“更為了艾燁,沒有父親,便有兄弟作伴,相互扶持,相互幫助。”終於哭出來,眼睛睜的老大,淚水沿著臉頰往下淌。 用手指拭去她的淚,他說:“你還在怕嗎?別怕。所謂夫妻,便要同甘共苦,那麼難,我都活過來了,你們為什麼不能?” “怎麼著都要保你們平安,哪怕我自己…”在他說出那個字之前,她捂住他的嘴,用紅唇和淚水。作者有話要說:好巧,正好十五。 白塔“求了他兩天,終於成功了!”洛英穿上藍邊白底斜襟細布氅衣,笑著對幫她盤發的織錦說。 “能不答應嗎?”織錦滿臉的笑容:“姑娘如今就是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命令太白金星摘了送下來!”“可不是!”認秋嘻嘻哈哈,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避子湯也不喝了,還命駱正安變著法兒地補,姑娘問鼎椒房不在話下。”問鼎椒房有什麼意思?他們商量的,是細水長流過安生日子,她想著,嘴角抿了起來。 行宮太監首領趙一飛輕手輕腳地來至門口,一個揖打到了地上,未說話,先笑,不敢打擾洛英,帶著太監特有的溫柔勁,只說:“認秋姑姑,借一步說話!” 認秋回來,嘴一努,道:“催了!說萬歲爺那邊只有兩個時辰的空閒,等不及了。”洛英緊趕慢趕地出去,果然,車簾半掀著,穿著藍布長衫戴著黑色六合帽的他靠著車窗,心不在焉地看懷錶。“艾先生久等了!”洛英攀著車窗,仰頭欣賞這位風度翩翩的教書先生。 他放下懷錶,對她上下打量,四月清晨,她一身簡樸裝束,極是清麗可人“太太終於打扮齊整,上車吧。”艾先生含笑道。車簾放下,她面對著他坐下,開口就是:“祝你生日快樂!”晨起已數個時辰的康熙,耳朵裡衝塞著各種頌壽的諛詞,就數這句最悅耳,當然,也最與眾不同。但是,他戴上了眼鏡,無動於衷地拿起身旁的書,邊翻到剛才等她時看的那一頁,邊說:“又是哪門子妖言?”知道她哼哼著要唱出那首調門魔性的曲子來,如同昨晚在枕邊預演的那樣,他舉起書,立即制止:“罷了!”“配上詞就不一樣了!”她唱起來:“祝你…”以書頁遮住一張忍俊不禁的笑臉,他善意地提醒:“大清早別把趕車人嚇壞了!“雖是便服,倒也不可放肆,畢竟周邊都是侍從。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風景,暫時放他一條生路。 自他們入住,隨著皇帝萬壽的臨近,孤山行宮的佈置一天一個樣,今天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整個孤山,連樹上都掛了彩,真有金碧輝煌瓊樓玉宇之感。離了孤山,出西泠橋,左轉不久到達湧金門,巍峨的湧金門牌上紅綢披掛,灑金藍底樓牌上書“普天同慶”四個鎏金大字,過湧金門,東行進入定安路,迎面又是一座高高的牌樓,同樣披紅掛綠,“天顏咫尺”四字在那牌樓頂端威風凌凌,逼迥而來。街道兩旁,宅第雲連,樓閣蟻聚,家家張燈結綵,戶戶彩旗高掛,由於是清晨,街上行人不多,但凡有三三兩兩,都身穿新衣,笑容滿面。像過年似的,互相請安恭喜,開頭第一句,就是託聖明天子的福,日子過得好,康熙萬歲爺萬壽無疆。 好一派國泰民安欣欣向榮的盛世景象!夏日的晨光灑在車內,那人高挺的鼻樑上架著的圓框眼鏡有些反光,他在專心致志地看書,與這些慶典渾不相干的模樣。 洛英偎過去,小鳥依人地靠上他的肩,又是愛慕又是崇敬地看著他。 “又怎麼了?”他瞥她一眼,戴了眼鏡的關係,神情顯得尤其溫和。“想和你說說話!”她說。對這樣萬人景仰的人物,要分外地恭敬,又請示:“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