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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遮心裡自然是比不上的,但如此俊俏的郎君已是少見,她不想錯過,嬌笑著旋身靠進他懷裡,溫軟的身子挨蹭著他的胸膛:“……公子想怎麼玩?花遮分文不取哦……”她每說一字,便湊近一些,最後鼻息全灑在傅千引脖頸之間,當真撩人。傅千引眼神暗了暗,嘴角一勾正想說什麼,忽然聽見窗外傳來一聲遠遠的低喝。他微一蹙眉,轉過頭去,看見遠處低矮的房屋間飛快掠過一道白色身影,似乎在奔逃。是白天那個被盯上的少年。這次他看的是正面,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竄上心頭,顧不得溫香軟玉在懷,他眯起眼仔細地盯著那條小巷。花遮偎在他懷裡,正被男人的氣息烘得渾身發軟,見他停下,不解地問:“……公子?”傅千引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這一次更清晰地聽見了鞋底踏在石板路上的“噠噠”聲。他緊緊盯著,忽然,屋簷下又閃過了那道白影,這一次傅千引看得清清楚楚。——然後心頭萬馬奔騰。那不是他的蠢徒嗎!“公子!”花遮眼見傅千引突然衝出門去,大喊:“別走啊!”傅千引匆匆撂下一句:“在下忽然覺得自己比之萬將軍還差一些,姑娘再會!”說完,人影倏地不見了,只留下一道渣男清風。今夜的月色依然溫柔,皎白的光下,人間卻正驚心動魄。穀雨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她腳步急促混亂,已經跑得筋疲力盡。身後的追兵卻越來越近,夾雜著男人粗獷的喘息。拉長的影子像猙獰巨獸,一口就能把她吞進腹中。穀雨捂住嘴,不讓驚懼而破碎的喘息逸出。她不知道如果停下來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她只知道她要不停地跑,這裡沒有爹孃沒有哥哥,沒有人能救她,不能停,也不能哭。“幹,這小兔子還他孃的挺能跑……”李二滿頭大汗,轉頭去看李大。李大黑著一張臉,惡狠狠地說:“多叫幾個人一起追,他跑不了多遠了!”李二朝地上吐了口痰,不無遺憾道:“早知道這麼能折騰,先幹得他走不動道!”穀雨在巷子裡東竄西逃,根本不辨方向。忽然,她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心中驀地升起一絲希望。跑到大道上去,就有人能救她了!她扶著牆,跌跌撞撞地向馬聲方向跑去。萬玉深勒住韁繩,甫一停下,四下陰影中忽然躍出幾條人影,單膝跪在他馬下,正是先行前往揚州的親兵。“大帥!傅公子的行蹤已定……”萬玉深一揮手打斷了他:“先不管傅公子,所有人聽令,在城中尋一女子,不是本地人,身量不高,偏瘦,長得很好……”親兵領命,像一張無形大網撒下,不動聲色地籠罩了夜色下的揚州城。萬玉深面色無波無瀾,內心卻團著一股燥氣,不知道穀雨現在躲在哪裡,安不安全。找不到人,他就無法平靜,大將軍心中轉過幾百種欺負她給她教訓的方式,一夾馬腹,繼續找人。忽然,空蕩蕩的街頭上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人來,腳步一停,正正對上萬玉深黑沉的視線。狹路相逢,四目相對,一時都愣了。傅千引:“……”他心頭再次萬馬奔騰。——點兒也太背了!他只是隨便選了條路,就能遇上這尊殺神!不過此時沒空和他糾纏,傅千引當機立斷,轉身就跑。萬玉深一挑眉,立刻打馬跟上:“傅兄!”傅千引運起輕功,頭也不回地向前飛掠,語氣中透著一絲著急:“將軍!有事回頭再聊,我現在真的忙!”萬玉深忽地在腳蹬上一點,身形便如雁一般飛起,在馬鞍上微微借力,人便躍至半空。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眨眼間便拉近了同傅千引之間的距離。傅千引知道自己跑不過他,一邊憑著記憶七拐八拐,一邊氣急敗壞地喊:“我真的有正事!”萬玉深不動聲色,聲音卻瞬間出現在他背後:“巧了,我也是。”……眼前的路像是沒有盡頭,穀雨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已經跳不動了,她麻木地拖著步子,隱約聽見有人在喊“將軍”,心裡渺然地想:哪個將軍?萬玉深嗎?穀雨忽然想笑一笑,可連扯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就這一晃神的功夫,她被腳下的石磚絆了一下,強弩之末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身後腳步聲越發清晰,她聽見男人不堪入耳的咒罵。穀雨絕望地往前爬了幾步。爹……娘……哥哥……有人能救救她嗎?……哪怕是萬玉深也好啊。……傅千引翻上一座瓦房,睜大眼睛一寸寸地看過去,終於找到了那隻伏在地上的小東西,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傻妞……”他正要趕過去,猛地感覺自己身後騰起一股強烈的殺氣。萬玉深死死地盯住那團人影,面色沉得像是要吃人。傅千引覺得自己似乎只是眨了下眼,眼前的人便不見了。穀雨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圍向自己,各個巷口都竄出幾個人來,把她往角落的破屋裡逼。她趴在地上,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往屋中一撲,然後重重地闔上門,顫抖著抱住自己的頭。她已是砧板上的魚肉,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