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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甘泉宮。甘泉宮是如今嘉懿皇后陸蔓籬居住之處。按照祖制,皇后身為中宮之主,理應住於長樂宮,但當今聖上登基之時,卻將長樂宮擱置,皇后住於甘泉宮。此舉一出,先有禮部尚書上奏,後有護國公上奏,但一一被聖上駁回,最終嘉懿皇后回到陸府寬慰老爺子,護國公這才罷休。甘泉宮不似長樂宮那般華貴莊重,反倒清幽許多,門欄窗,皆是精琢細雕,花樣清新雅緻,並無朱粉塗飾,一色水磨群牆,下面白石臺磯,鑿成西番草花樣.左右一望,皆雪白圍牆,下面虎皮石,隨勢砌去,不落富麗俗套。嘉懿皇后愛花,靖安帝便命人尋遍天下名花,所以甘泉宮自有花院暖閣,暖閣中遍種奇花異草,現在正值冬季,滿園紅梅,株株挺拔俊秀,風動花落,美不勝收。進了殿中,第一感覺便是溫馨寧靜,旁人根本無法想象一國之後的住處竟會如此簡單,淡淡的清幽蘭花香氣就在身旁,室內溫暖如春,幾盆蘭花放在各處,雅緻怡人。檀木方桌,檀木小几,檀木椅凳,唯一豪華的便是那把鳳椅,金絲纏繞出鳳凰展翅之態。此時的嘉懿皇后正在暖房修剪一株君子蘭,挺拔蒼翠,傲然怒放,花蕾藏於一層層的蘭葉間,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蘭葉開始發黑。嘉懿皇后剪刀斜放,將蘭草黑葉與青葉交界處的青葉也斜著剪去。嘉懿皇后大約二十五六歲模樣,身著月白色宮裝,衣襬之上幾朵紅梅,清雅別緻,身上的配飾唯有懸於腰間的月白色香囊,香囊之上繡有一叢蘭花,蘭香一縷一縷溢位,不具任何侵略。一頭墨髮僅用一支鳳頭釵固定,簡單而難掩高貴。嘉懿皇后姿容秀美,氣質溫婉,一縷青絲垂下,更襯得眉目如畫,鳳眸如水,有美一人,清揚婉兮。“娘娘,皇上來了,正在前殿。”甘泉宮大宮女墨蘭向嘉懿皇后說道。“知道了,這就去。”嘉懿皇后放下手中的剪刀,淨手之後便前往前殿。“娘娘,奴婢這就為你梳洗。”墨蘭接過小宮女手中的首飾。嘉懿皇后搖了搖頭,“不必了,他根本不會在意。”前殿中,莫琉已換下朝服,一身黑色錦袍,坐在一棋盤旁,一手執黑棋,一手執白棋,自己對弈。嘉懿皇后看到此景,示意身邊人莫要發出聲音,對墨蘭說,“去將茶具拿來。”“是。”墨蘭退下片刻歸來,將茶具小心放在檀木小几上。茶倉中正是清明前採摘的龍井,一芽一葉初展,扁平光滑。嘉懿皇后將白瓷水壺中的虎跑水先倒入一些在白瓷杯中,,一來清潔杯子,二來為杯子增溫,後將其倒出,然後將茶葉用茶則從茶倉中輕輕取出置於杯中,向杯中注水少許,以溫潤茶葉,浸潤茶芽,使幹茶吸水舒展,為將要進行的沖泡打好基礎。當溫潤的茶芽已經散發出一縷清香時,嘉懿皇后便將水壺提高,採用鳳凰三點頭的手法。此時龍井香氣清新醇厚,無一絲濃烈之感。嘉懿皇后泡好茶抬頭時,發現莫琉正看著她。嘉懿皇后溫婉一笑,起身行禮,“臣妾見過陛下。”莫琉扶起嘉懿皇后,“不是說過了,沒有外人時不必行禮了。”“好,都聽陛下的。”嘉懿皇后也不反駁,溫婉接道。“這句話,你都說了十年了。”莫琉眉目舒展溫和,與朝堂之上的帝王截然不同。然後莫琉自己端起了瓷杯,微抿一口,“蔓籬的手藝還是那般好。”“龍井茶應是二泡最佳,今日就先委屈一下子閒。”嘉懿皇后有些遺憾說道。莫琉聽到子閒時有些恍惚,“如今,也只有你還喚我子閒。”子閒正是莫琉之字。“子閒竟也會失神,倒也難得。”嘉懿皇后調侃道。“蔓籬也學會了調侃,亦難得。”莫琉亦調侃道,只有在嘉懿皇后這裡,他可以放下一切戒心,這對一個帝王而言,是危險的,同樣也是奢侈的。為什麼呢?也許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閒,可有話對我說。”嘉懿皇后問道。“嗯,年關將至,夏淵返京,鳳曦也找回來了,要舉辦一個宮宴,要辛苦你了。”莫琉答道。“好。”嘉懿皇后溫婉答道。“還有,鳳曦的服飾,住處這些雜事也要麻煩你了。”莫琉又說。“好。”嘉懿皇后鳳眸之中蘊滿笑意。她,陸蔓籬,永遠不會拒絕莫琉的要求。“蔓籬,對不起。”莫琉看到嘉懿皇后的眼睛突然說道。對不起,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尊貴的位置。“子閒,你是君,我為後。你是夫,我為妻。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你做的,已經夠了。”嘉懿皇后一直都知道,當年那場三個人的愛戀,她一直是多餘的那一個,所以她如今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已經夠了,她一直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知足才能常樂。☆、各方考量,棋局初顯莫琉用過午膳後,便離開甘泉宮,前往御書房處理政務。而嘉懿皇后則又回到暖房繼續修剪那株君子蘭,墨蘭伺候在旁。“墨蘭,吩咐下去,讓兩位尚服趕些時間,儘快為公主備好一切所需品。除此,還要為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