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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書香滿飄,點了六支大圓蠟燭,不明亮得刺眼,也非昏黃之色,置身其中看書應當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可蘇雲開無瑕享受,等下人出去,便直接說道,“幫我查一個人。”李康笑道,“誰,竟然還要我幫你查。”“唯有事外人的你幫我查,才能查到我想知道的。”李康低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你被那人盯上了?”蘇雲開點頭,“我要你幫我查的人,是平西侯。”李康皺眉,“為什麼要查他?因為他將你從大名府暗中調回,明升暗貶?”“不單單是如此,之前忙碌,沒有去細查這件事。如今回想起來,不得解釋。”蘇雲開有心將這件事押後再說,沒有細講,“你幫我查查平西侯的家產,還有他和陳李朗的關係。”“陳李朗?”李康想了半會問道,“前任工部尚書陳老?”“對。”“你查這個做什麼?”“鼓山那上面的避暑山莊,是前陣子沉屍案的主謀沈衛所有,我從他嘴裡得知,最開始這宅子,是陳李朗的,可是就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我去避暑山莊,平西侯也莫名跟去。而方才我剛從鼓山回來,那山莊,已經被人放火燒了。”李康勉強笑笑,“所以你懷疑山莊是虞奉臨授意陳老建的,而裡面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將它燒了?可你未免太牽強地將這兩件事聯絡起來了,或許平西侯真的只是湊巧跟去?”蘇雲開搖頭,緩聲道,“山莊命案發生後,兇手將唯一的出路吊橋斬斷,後來白捕頭從一個老樵夫嘴裡得知,原來還有一個通道。那件事,只有當時在山莊的人知道,可是剛才我們去找那條密道時,卻發現,密道竟也被人封死了。”如果說一件事是巧合,那兩件事就不是了,李康在刑部任職,雖不及蘇雲開敏感,但也不至於笨到還會覺得這是巧合,“那你查他的家產做什麼?”蘇雲開沒有多解釋這個,“你幫我查便可。”李康笑笑,“蘇兄,雖然你我是多年朋友,但那畢竟是平西侯,如果被他知道我在查他,那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蘇雲開看著他說道,“不侍一主,即為敵。”李康臉色微變,笑不出來了。蘇雲開繼續說道,“當朝能和平西侯平起平坐的人,唯有安國公。但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都想壓住對方。如果我要查的東西你能查出來,我可以同你保證,我會傾盡我的力氣,扳倒平西侯。而這份功勞,我一分不領,都給你。”“你竟然知道……我侍奉的人是安國公。”李康的面色已經十分不好,甚至很難看。他是安國公的人,可這件事本該誰都不知道,甚至他都不曾告訴過自己的妻子。可蘇雲開竟然就這麼平靜的說出來了,彷彿知道了很久,絲毫不意外。只是最後一句話讓人心動。被平西侯發現他調查他,最多不過受點冷眼,安國公自有辦法暗中保他。但如果他查出的東西真能助蘇雲開扳倒平西侯,他也相信蘇雲開會說到做到,那這等功勞,遠大於弊端。他擰眉想了許久,才驀地笑笑,有些不甘,“你真是將我的命門都抓住了。”蘇雲開起身道,“我等你的好訊息。”“好。”李康急著去調查平西侯,末了還想他們兩人定還有話要說,乾脆留了偌大的書房給他們,自己換了身便服就出門去了。明月將門關上,才道,“蘇哥哥,水水呢?”“密道被封,她仍想去山莊找找線索,所以強行從峭壁翻了過去。不過她沒事,你不要擔心。斷橋我也讓人去修了。”跑了一天的蘇雲開此時才覺得口乾舌燥,喝了茶水說道,“你先在李家住幾天,等忙完了,我來接你。”明月倒不在意自己住哪裡,見他衣裳上沾有綠草青汁,上前給他撥弄,可那痕跡已經幹了,弄不走。她仍是一心一意地揉搓著,“剛才你說李大人是安國公的人時,我總覺得……他驚訝之餘,還對你有了敵意。”蘇雲開低頭看著她,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她俊俏的鼻子,眨眨眼,連睫毛也看得清楚。看著心儀的人在眼前,總會有種莫名的安心感,連同來回奔波的疲憊,也消失不見了。他撫著明月的發,說道,“這種事本來也是官場禁忌,只是情非得已,不得不說。只是李康也知道,蘇家人是純臣,只效忠皇帝,不投靠任何陣營,所以從我這裡說出來,對他的威脅並不大,利益權衡之下,他會選擇幫我。”明月一直覺得蘇家是刻板的忠臣世家,而今她才覺得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其實不是蘇家人“刻板”,而是他們選擇效忠皇帝,忠於朝廷,有許多事就要刻意佯裝不知。嘴上不說,心裡卻非常清楚朝廷局勢,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在朝廷得罪權貴,卻仍屹立著,繼續做著忠於朝廷的事。能做到這一點的,又哪裡是件容易的事。本來她還擔心蘇雲開哪怕真的揪出平西侯也鬥不過他,但如今這份擔心消失了大半。明月抬眼看他,“你將我留在李家,是為了我的安全,可你也要小心。看看你的衣服,都被勾得成什麼樣了……你走路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