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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敢對薄濟川用這種口氣說這種臺詞的男人絕對是他的父親無疑,而他的態度也證明了一點。他雖然緊緊皺起了眉,但沒有過激反應,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很敬重,再多的異議全都隱忍不發,靜靜地聽到對方說完才開口。薄濟川開口時正在開啟客房的門,他一邊走一邊放低聲音說:&ldo;我知道,但……&rdo;他的聲音隨著關門變得越來越小,漸漸得什麼都聽不見了。方小舒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她本以為薄濟川這個電話會打好一會兒,沒想到他才剛進去不就就出來了,只是出來時手機不見了。薄濟川一出門就對方小舒說:&ldo;抱歉,耽誤你時間了。&rdo;他說話時根本都沒看她,明顯是心情不太好,方小舒完全不在意,微笑著說:&ldo;沒關係,你沒什麼事吧?&rdo;薄濟川搖了搖頭,嘴唇輕抿著說:&ldo;我剛才提的建議方小姐覺得怎麼樣?&rdo;做保姆的事?方小舒有些遺憾地說:&ldo;我現在的工作排得很滿,保潔只是其中一份兼職,下班之後還要去百貨公司上班,晚上要去蛋糕店,恐怕沒時間給您做保姆。&rdo;薄濟川依舊不看她,他邁上臺階走到東南角的鋼琴旁側身倚在那,單手抄兜,另一手食指無意識地按著鋼琴鍵,低音鍵沉沉的音調伴著他的話傳到了她耳中:&ldo;你可以全都辭掉,再算一下這些工作加在一起的薪水,我給你全數。&rdo;方小舒驚訝地看著他:&ldo;可是我已經預支了蛋糕店三個月的薪水打算給你付入殮費了……&rdo;薄濟川這才抬起了頭,慵懶又疏離的模樣像只高貴的黑天鵝:&ldo;是付給我入殮費,不是給我付入殮費。另外,你可以把錢還給店主,我不收你錢。&rdo;他輕輕說著,彷彿清風帶起樹葉飄蕩的聲音。&ldo;這怎麼行?&rdo;方小舒有點回不過神來。&ldo;那好。&rdo;薄濟川似乎也不習慣勉強別人,&ldo;隨你,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隨時找我。&rdo;他快步走下臺階,這次的目的地是大門。方小舒很有眼色地拿好自己帶來的東西朝大門走去,在他開啟門後便立刻道:&ldo;那我先回去了,再見。&rdo;薄濟川似乎怔了一下,秋風吹動他額角的碎髮,他推了一下眼鏡,&ldo;嗯&rdo;了一聲說:&ldo;再見。&rdo;就這樣,方小舒結束了這個&ldo;驚心動魄&rdo;的早晨。她有點為難地攥著兜裡的現金,本來這是打算給薄濟川的,但他居然說可以不要錢,還能給她一份相對比較輕鬆又可以賺到和現在一樣薪水的工作,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難道是她倒了二十幾年的黴終於開始轉運了?不管怎麼樣,畢竟現在還沒有辭職,方小舒也沒給薄濟川肯定的回答,所以她還是很快回到了接待大廳,把東西交上去之後坐公交去了兼職的百貨公司上班。百貨公司八點五十分開門,專櫃小姐九點上班,方小舒再一次換上工作服,款式精緻的黑色西裝套裙襯得她的人越發漂亮了。她是做男裝銷售的,做一行長得漂亮很有優勢。男人一般都不喜歡講價,面對美女更是乾脆利落,所以她的業績一直很好,賺得也不少。這份工作是她在這個中心城市昂貴的物價下生活的最大依靠。不過雖然這份薪水不低,但離開支的日子還早,她的房租卻已經快到期了。方小舒和一對情侶合租,這對情侶非常不講究,尤其是那個女生,來大姨媽了到處亂扔姨媽巾,她每次收拾乾淨之後對方不感謝她就算了,還繼續亂扔,她幾次找對方談這件事,對方居然還嫌她事多,她真的很不想和這樣的人繼續合租,可是沒辦法,那裡交通方便價格便宜,她這樣的經濟條件實在沒有別的選擇。有些無奈地靠著櫃檯嘆了口氣,方小舒咬咬牙下了決定,做保姆就做保姆吧,薄濟川的住所雖然是雙層別墅,面積也不小,但他本身就是個乾淨的人,早上她去的時候也沒什麼髒亂,只是估計這人有潔癖,一天不打掃就會覺得到處都是灰塵和細菌,所以才會叫鐘點工吧。聽起來似乎之前每次去給他去保潔的人都不一樣,之前是張大姐,年紀大了忘性也大,手腳也不夠麻利,性格也不夠講究,薄濟川應該是嫌棄對方這些才冷臉相向的吧,畢竟在她看來他實在不是個會對別人刻薄的人。其實方小舒下定論太早了,薄濟川對大多數人都是很有禮貌很尊重的,尤其對逝去的人更甚。但一旦你與他的關係從毫無瓜葛的人或是主顧變成了被僱傭的僱員或是熟人,他的挑剔和完美主義就會慢慢顯現出來了,要不然也不會每次叫鐘點工的時候去的人都不一樣…&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