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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蓮越變越小,亦舒身上的傷口亦越來越多,修為也在不停掉落。亦舒很想滅掉冰蓮,聰明的冰蓮卻躲在六蓮之後,不再讓亦舒傷到。六蓮也察覺得冰蓮的弱勢,竟齊齊擋住亦舒攻來的冰刃。亦舒轉眸看著深陷心魔不可自拔的夙淵,心念微動,把七蓮合成一體,粉白的蓮花重新立於天地之間。只是此刻,那朵蓮花滿身破敗,再難看見初時的明媚陽光。一片一片花瓣脫離本體,飛進夙淵的心口處,留下一片清明,帶走一片赤紅的心魔。當所有的花瓣再度迴歸本體,粉白的蓮花上,已經是濃烈的血色,再不復半分淡雅。夙淵只覺得胸口湧出許多清明,讓他難受的紛亂情緒也暫時安定下來,但是還不夠,還遠遠不夠,他還是那麼恨,恨得不可自拔。亦舒看著夙淵依然難受的樣子,他沒想到,他捨不得讓他受一點傷痛的小兔子,怎麼會有那麼濃烈的心魔,怎麼會那麼難受。亦舒輕嘆一聲,手中打出萬千法訣,一朵透明中帶著些微白色的蓮花從亦舒頭頂飛出,那是怎樣一種讓天地者為之失色的光彩,如空谷幽蘭,靜謐,純淨。那是亦舒的識海之花。漂亮的花瓣一片一片脫落而下,飛進夙淵的心頭,飛進他的識海,留下亦舒滿心的心疼喜愛,帶走夙淵所有的憤怒恨怨。魔人驚訝的看著亦舒瘋魔的舉動,衝他大喊道,“你瘋了嗎?你會入魔的。”魔人想要阻止,反被亦舒揮掌打出數丈。漂亮的識海之花,變成了血樣的花朵,心魔纏繞,紅光滿溢,哪裡還見半分清明。識海之花和白蓮紛紛回到亦舒的身體裡,夙淵混亂的理智也終於恢復清明。夙淵遙遙看著亦舒,看著一身冰雪冰冷凌厲的亦舒,輕輕邁動步伐。亦舒緩緩走向夙淵,這麼久了,他都還沒來及得抱抱他的小兔子,鮮血從傷口裡不停地滲出來,在冰面上拖出長長的血痕,識海中心魔翻湧,像要劈碎他的識海,亦舒恍若未覺。回覆心神的夙淵看著亦舒,他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沒有一絲情意。望著那與前世負他之人相近的容貌,夙淵毅然轉身而去。看著夙淵離去的腳步,亦舒伸出的手指緩緩放下,他仰頭望著高遠的天空,久久不能言,深遂的眼眸裡盡是朦朧的霧氣。此時,亦舒的修為已經掉落到與普通的小仙無異。亦舒耗費半數修為畫出一道符咒,遙遙貼進夙淵的身體。至此,夙淵的身形終於徹底消失他的視線裡了。無人發現,幾片異常鮮紅的冰霜在空中揚揚落落,貼上夙淵的後背,融進夙淵的身體。血色的心魔在亦舒周身翻湧,連帶著他一向清明的眸色都化作血紅,他的識海快要被這些心魔撕碎了。他都那麼疼,他的小兔子還那麼小,豈不會更痛不可耐?看著夙淵離去的腳步,他原本是怨的,但想到他的小兔子被心魔如此翻騰折磨之時,他就不怨了。唯留心中淡淡的自責,他怎麼能讓他小兔子受這等苦楚?亦舒撫著胸口,解開他心口處壓制夙凰精火的符咒,千餘道鳳凰精火像終於被開啟閥口的猛獸,瞬間燒向亦舒身上的每一條經脈,燒乾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鳳凰精火,不死之火,亦舒淡淡的想,你若想燒,便燒得乾淨些罷。不死之火燒著亦舒的每一寸身體,焚燒他的識海,焚燒一切邪魔,它不停的燒著,不知熄滅。魔人看著亦舒,他的胸口湧起淡淡的不捨與心疼,但他亦不想靠近不死之火,何況是燃燒得如此猛烈的不死之火。他只能看著亦舒,做不了任何事。魔龍在一旁瞪著大眼看著亦舒,大大的眼睛裡湧起淡淡的霧氣。天帝隱藏的位置,三殿下熾焰望著遠處的亦舒,垂下的手掌輕輕化成拳頭握起,鳳凰精火,不死之火,那是他的火焰,他自然知道。大殿下夜燼遙遙看著這一切,眸中一縷暗光湧動。天帝則一直安靜的看著,彷彿這一切盡在他掌握,如此地合情合理,沒有一點突兀。火光燒盡了亦舒的心魔,亦燒乾了亦舒。亦舒依然平靜,只是不復原來的風光霽月,一身黑衣破損不堪,發冠掉落,萬千青絲飄散風中,狼狽至極。他明明那麼脆弱,偏偏又那麼驕傲。“這裡已無你心繫之人,你隨我回魔界可好?”魔人說道。亦舒平靜地看著魔人,“我已是一個廢人,你又何故非要帶我回魔界?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請你讓我安靜,可好?”“你受創頗重,隨本座回魔界療傷罷。”魔人又道。亦舒微勾唇角,自嘲輕笑,“多謝前輩美意,不過,不必了。”魔人見好言相勸無法讓這小仙回心轉意,手上便掐起法訣想把人強行帶走。似是察覺到魔人的意圖,亦舒回眸望了他一眼,魔人心下訕訕,掐訣的手也停了下來。望著四周滿目的冰雪,亦舒長嘆一聲,將自己沉入湖底,沉入一片冰霜之中。魔人伸手來探,已是不及。一聲長嘆,嘆不盡愛恨離仇,嘆不盡逝水東流。一聲長嘆,嘆不盡紛紛落葉悲秋風,淡淡筆墨,淺淺細語,揮不盡滴點離人淚,訴不完幾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