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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氣的胸膛起伏:“夠了,周朗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以後這個家裡你也呆不住了。罷了罷了,你不用守歲了,回房去吧。”周朗起身就走,並無絲毫留戀,周添默默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兒子的心情,他懂。靜淑瞧瞧氣呼呼的長輩,又看看周朗冷漠離去的身影,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周添見她為難,便說道:“老三媳婦也隨他去吧,不用守歲了。”靜淑心裡感激公爹解圍,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行了個禮道了一聲“是”,快步往外走。彩墨和素箋兩個人一個提燈籠,一個給她披斗篷,緊追著周朗出去了。聽到腳步聲,周朗回頭看了看,放慢腳步等她追上來,才道:“你們先回房去吧,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回。”靜淑抬眸看了看他,鼓起勇氣道:“我可以陪著你嗎?”月黑風高,北風呼嘯,天上飄起了零星的雪花。周朗俯身看著她嬌小的身子,放柔了聲音:“祠堂裡冷,你受不住的,回去吧。”靜淑忽然就懂了,心裡有些疼。☆、 誘夫第十六計五年前的那一次守歲,母親和大哥還在,而五年後從西北迴來,守歲時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身影,周朗心裡的悲痛有幾人能想得到。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他們的音容笑貌,而眼前看到的卻是崔氏和她的孩子們在歡笑。小娘子揪著他的衣襟,懇求他帶著她去祠堂,他應了,其實私心裡想讓她陪著,畢竟他也怕暗夜裡的寂寞。祠堂裡面的長明燈發出昏暗的光,靜淑掃了一眼那些牌位就再也不敢看了,坐在周朗身邊的蒲團上,攏緊了狐皮披風,縮成小小的一團。周朗沉默地瞧著牌位上的金漆大字:愛妻周門褚氏文惜之位,愛子周玥之位。無論心裡有多愛,人都沒了,還能愛誰?“我小的時候很傻,總盼著爹爹不要來孃的院子裡。因為他不來,孃親就是我和大哥的,娘會帶著我們盪鞦韆、看雪看月亮,給我們講牛郎織女的故事。如果爹爹來了,孃親就會早早地和他到屋裡去,插上門,把我和大哥攆回自己房裡。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孃親那個時候定是十分盼著爹爹來的。只是那個母老虎妒忌心很強,但凡爹爹來娘這裡一次,第二天她必定就鬧著讓爹爹去她那邊。祖母也偏幫著她,總教訓爹爹不可獨寵一人。可是爹不樂意去,他只喜歡娘一個人。在同一天娶了平妻之後,他只睡在母親房裡,後來祖母威脅他要殺了母親,他才不得不雨露均霑。”周朗失神地望著牌位,喃喃自語。成親一個月,這是靜淑聽到他說的最長地一段話。靜淑柔聲說道:“爹爹挺疼你的,以後你也對他態度好一點吧,畢竟他年紀也越來越大了。”“若不是因為他失信,母親和大哥就不會死。那日已經說好爹親自去接他們,娘才冒著大雨帶生病的大哥下山,可是他卻沒有去。”周朗始終耿耿於懷的就是母親的死跟父親脫不了干係。“爹那麼喜歡娘,必定是迫不得已才沒去的吧?”靜淑試著詢問。周朗冷笑:“是,是迫不得已,是他另一個懷著孕的老婆肚子疼,這算不算迫不得已?”靜淑不知該怎麼回答,男人只有一個,顧得上這個就顧不上那個,女人總會成為受害者之一。周朗轉頭看她,嬌小的身子在昏暗的燈光裡縮成一團,這裡沒有地龍暖塌,冷的像冰窖一樣。面前是一堆不認識的人的牌位,她嚇得不敢抬頭,卻還堅持著在這裡陪他。“冷麼?來,到我懷裡來。”周朗盤腿坐在蒲團上,張開雙臂撐著大氅,讓她坐進懷裡。靜淑一愣,到他懷裡?坐哪?難不成要坐在他大腿上?太難為情了吧!在暗夜中,她的小臉兒嬌羞地紅了,很不好意思,卻又難以抵擋那溫暖的懷抱。他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就那樣張著雙臂等著她,看著她俏臉紅了,垂下了頭復又抬起,使勁抿了抿唇,終於慢吞吞地起身坐到了他大腿上。周朗收攏大氅,把她小小的身子包在裡面,只留下胸前一顆小腦袋,臉頰紅撲撲的,垂著眸不敢看他。他用一隻手抓著合攏的裘皮大氅,另一隻手去捉她的小手,果然冰涼冰涼的。手上似乎還握著什麼東西,捉出來一瞧,竟是被周金鳳摔碎的那一塊玉佩。“這玉佩是不是有紀念意義?”周朗低聲問道。“嗯。這是我十歲那年跟隨柳叔叔去漠北看望爹爹的時候,爹送給我的禮物,西域紅玉做的,能驅邪避難,逢凶化吉。這五年我一直順遂,許是這紅玉佩在保佑我吧。”周朗奇道:“你這麼嬌弱的姑娘居然去過漠北?”“對呀,去漠北有什麼稀奇,快到涼州的時候,我還正好碰上吐谷渾和小唐開戰,柳叔叔也措不及防,居然把我給弄丟了,差點嚇死他。在一個小山洞裡,凍了一夜,第二天他們才找到我。”靜淑當時怕極了,現在說起來竟有點驕傲的感覺,真想不到當時自己能那麼勇敢。周朗驚得瞠目結舌,怎麼會是她?竟然是她?“你是說五年前?在涼州附近,一座山腳下,一個漆黑的山洞,那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