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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芹怯怯地走過來,規規矩矩地磕了頭,有些擔心地回頭瞧了一眼院子裡面。官軍真的是來捉拿他的嗎?“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是怎麼回事?”郭凱壓抑著心中的急切,沉聲問道。里正道:“那是兩年前的夏天,季老蔫在海邊救得一個人,當時昏迷了好長時間,我們都覺得他活不了了,誰知最後竟是醒了過來。不過他是個傻子,家在哪,家裡有什麼人都不記得了,剛開始連農活都不會幹。後來季老蔫兩口子都被海盜殺了,賊人追到家裡要搶走小芹,這個傻男人倒是有幾分力氣,竟然打跑了海盜,救下了小芹。這以後,他就在在這個家裡住下了。”郭凱仰頭忘了望天,嚥下了眼裡的淚,轉頭問小芹道:“他左肩上是不是有一個梭子形狀的疤痕?”爹孃死後,小芹給他上過藥,對他身上的傷痕還是有記憶的。小芹老實地點點頭:“是,那是一處舊傷,他身上還有很多新傷,我覺得他不是壞人,他不會是海盜的,請大人明察。”季二嬸以為時機成熟,自作聰明的湊了過來:“大人,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您看他那刀疤臉,多嚇人,不是海盜能有這麼嚴重的傷?這兩年這一對狗男女在家裡不清不楚的,您快把他抓走吧,我們季家丟不起這人。”☆、 家難捨郭凱轉過頭,用噴火的雙眸狠狠瞪了一眼季二嬸,厲聲斥道:“滾。誰準你在這裡胡說八道的,那是徵東副帥郭徵,是我親大哥。他臉上的傷是為了平定高句麗、保家衛國才受的,你再敢胡說半句試試?”季二嬸嚇得兩眼翻白,差點沒背過氣去。訕訕地跑到一邊,蹲在牆角再也不敢說話了。小芹先是一愣,轉而一喜,然後就有些落寞了。郭凱大步進門,見男人正在牆角整理已經碼的整整齊齊的柴垛。“大哥,也許你因為受傷忘了以前的事,不過沒關係,只要你還活著就好。這兩年,家裡人都為你揪碎了心。娘已經哭暈過去不知多少回了,大哥,你是郭家人,你的名字叫郭徵。咱們祖父是老令公郭英,父親是兵部尚書郭翼,大哥你是遠征高句麗受的傷,沉入海底生死不明。我一直不相信你會離開我們,今天,終於找到你了。”郭凱滿臉喜色,激動地胸膛起伏。那男人卻滿臉沉靜,波瀾不驚地說道:“我只是一個傻子,不會有這樣的出身,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你們回去吧,別打擾我的生活。”“大哥,你……不會有錯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可能認錯了你呢?”郭凱急的額上都冒了汗。小芹怯怯地走進來,看了一眼男人,低聲道:“原來你是大元帥,難怪……”她咬著唇低下頭,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他瞧不上自己。她不嫌棄他臉上有疤,出身不明,他卻總是恪守規矩,不肯與她親近。村裡所有人都認為這個刀疤男配不上村花小芹,可是現在小芹才知道,原來人家有這麼顯赫的家世,難怪瞧不上自己一個山野村姑。看著她含淚的自卑表情,男人冰山一般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動容,朝著她走了一步,柔聲道:“小芹,我……”“大表哥,真的是你!”周朗帶著妻子孩子從大路繞了過來,走出人群就見到了郭徵。看見周朗,他身子幾不可查的一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往事,忽然抱住了頭。郭凱驀地想起,周朗不僅是表弟,還是大嫂周巧鳳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是郭徵的大舅子。看見他,自然讓他回想起在家裡與周巧鳳的痛苦往事。“爹,你瞧我抓的烏龜。”小四輩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捧著自己的戰利品跑過來獻寶。郭凱趕忙抱起兒子,湊了過去:“大哥,這是你侄子四輩兒,爺爺給他取的名字叫郭智勇,你出征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四輩兒,快叫大大。”“大大,這是我剛捉的小烏龜,你看好不好看?”四輩兒歡欣地朝著他笑。男人轉頭看看虎頭虎腦的小男娃,神色複雜。又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美貌少婦領了一個小美妞過來,周朗走過去抱起女娃娃,牽著女人的手走過來:“大表哥,這是你弟妹高氏,是驃騎將軍的女兒,這是我們的孩子小妞妞。妞妞快叫大大。”“大大……”妞妞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卻忽然發現了他臉上的刀疤,嚇得手一抖,手上的貝殼掉在了地上。“爹爹,我怕。”女兒轉過頭趴在了自己肩上,周朗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妞妞不怕,大大是英雄,是為了打壞人才受的傷,大大會保護漂亮的小姑娘,就像妞妞這樣的。”小妞妞很乖,轉回頭來偷偷瞧了男人一眼,又轉過頭去看著母親笑。“大表哥。”靜淑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微微屈膝行禮。這個柔弱中帶著書卷氣的江南女子讓他想起了心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他曾經最愛的女人——孔喚曦,也是懷著孕的時候,被周巧鳳害死了,若是孩子還在,比四輩兒還要大些,早就會叫爹孃了。如果心愛之人還在,如果幼子盼爹歸,他怎麼能不回家?當年,遵從父母之命娶了刁蠻任性的周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