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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自然留在前廳喝茶、談話,說起邊關戰事、排兵佈陣,高將軍的閱歷和謀略令周朗刮目相看,這絕對是真刀真槍拼出來的大元帥,讓他從心底裡佩服。他決定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對妻子好一點,甚至還在她上馬車的時候伸手虛扶了一把。高博遠對姑爺也很滿意,人長得高大俊朗,談吐不俗又頗有志向,雖是郡王府裡的金枝玉葉,卻也不嬌氣,這樣的好兒郎極為難得。看著小兩口相敬如賓,郎才女貌,老丈人也就放心了。臨行前囑咐女兒孝敬公婆、精心伺候丈夫,自己也要起身回柳安州老家過年了,讓她有事就去找九王妃商量。九王夫妻也上了華蓋香樟車,年輕時,總是九王抱著她上車。如今上了些年紀,九王妃便不肯讓他抱了,握著他的大手,踩著寬凳上了車中,才把頭倚在丈夫肩上,恢復了往日的親暱。“他們小兩口好像有些問題。”九王妃幽幽道。“不親熱是麼?”九王懶散地把玩著她腰間的荷包。九王妃吃驚地看向他:“連你都發現了?可是,博遠哥哥好像沒有發現。”九王呵呵一笑:“對呀,這不是很正常麼?”一向聰慧的九王妃此刻卻十分不解,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他:“為什麼?”九王嘿嘿笑著把臉湊過來:“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九王妃忍俊不禁:“都老夫老妻了,還玩這個。”九王往後一仰,靠在軟榻上,緊閉雙唇。九王妃見他賣起了關子,嗔怒地瞪了一眼,卻還是偎在他身上,朝著唇角親了一小口。九王得逞,哈哈大笑,輕拍著愛妻後背,柔聲道:“你不能拿他們跟咱們新婚時比,咱們鍾情在先,成親時已經是期盼了許久的結果,自然如膠似漆。他們是聖旨賜婚,洞房花燭夜才初次見面,就算是郎才女貌,也需要個熟悉的過程,總不能睡了一覺,就黏糊地分不開了。”九王妃想了想是這麼個理兒,便朝著九王拋了個崇拜的眼神兒,撫摸著他的胸口道:“王爺愈發英明神武,小女子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恨不得以身相許。”“哈哈哈!準了。”九王大笑,開懷不已。九王妃卻忽然想到一件事,擔憂地說道:“郡王妃那脾氣……阿朗又不是她親生的,若是沒個一官半職,只怕在家裡也沒什麼地位。要不然,你想想辦法,給他安排個差事吧。”心情正舒暢的九王被媳婦吹了枕邊風,自然滿口答應:“嗯,明日我去吏部瞧瞧,看有什麼合適的位置給他安排一下,也免得他整日閒逛,不幹正事。”周朗夫妻倆回到郡王府,自然要先到上房給長輩請安。兩個兒媳正陪著長公主說話,見他們進來。長公主客氣地問驃騎將軍可好,靜淑守禮地回答了長輩的問話。郡王妃接著說道:“老三,你也娶妻了,就是大人了,以後別想著往涼州跑了,還是在家裡好好地跟著你二哥去結交些世家勳貴,撐起咱們郡王府的門楣吧。”周朗扯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看她一眼,沒說話。她恨不得自己趕緊跑去涼州,離世子之位遠遠的。這番慈母教誨的話,也不過是說給旁人聽的。二太太靳氏看不過去了,用帕子點點周朗道:“三爺這是什麼表情?王妃分明是為你好,你怎麼能不知感激呢?”周朗正要啟唇還擊,就被靜淑擋在了前面,她屈膝行禮,柔聲道:“母親悉心教誨,夫君自然銘記於心。二嬸會錯意了,原是剛才路上有一點小小的不愉快,才令夫君失神的。若是長輩們沒有什麼吩咐,我們就先回房去了。”長公主也不想看他們吵架,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周朗卻沒有隨靜淑一起回蘭馨苑,扔下一句“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就算是給了她交代,中途直奔大門口去了。當天晚上,他沒有回家。靜淑一直等到三更天才躺下,卻怎麼也睡不著。次日一早頂著浮腫的眼睛起來去上房請安,竟然沒有人問周朗為什麼沒來。渾渾噩噩的一天過去,晚上他又沒有回來。靜淑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仍然覺著冷,心冷,多厚的被子都暖不過來。他會去哪裡呢?男人晚上不回家,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花街柳巷吧,此刻,他真的會在那種齷齪的地方嗎?靜淑不信,周朗面上雖冷,可是他不像那種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倒是二爺周騰油頭粉面像是紈絝子弟,她一遍遍勸說著自己要相信丈夫。可是這個男人不過剛認識三天,說了不超過十句話而已。早晨醒來,靜淑終於坐不住了,她不敢跟周家長輩抱怨半句,也不敢說出周朗兩晚上沒有回家的事情。可是,又擔心他的安危,他有什麼事,會不會有危險。唯一的法子,就是去找九王妃幫忙。靜淑沒敢說是去九王府,只說想回高家宅子拿些東西。好在小唐朝民風開放,並不限制女子出門,長公主也沒多問,就讓她去了。她讓素箋安排了一輛樸素的青布馬車,沒有掛著郡王府宮燈的,和滿大街的車馬混在一起,並不惹人注意。臘月正是採買年貨的時候,清早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