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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眼前的面板誘惑至極,江穎低頭咬上。春宵苦短,一夜不過一刻,等慾望獲得平息,情熱逐漸冷卻,便是心滿意足地相擁著沉睡,就連夢中,也捨不得分開……江穎醒來時,天空已然翻白,瀑布仍在嘩啦地響,若是平常,這樣的吵鬧肯定難以入眠,昨夜真是折騰得很了,才會睡得如此之香。低頭看著懷中的人,還在靜靜沉睡,歲月無情流逝,這個依然令他迷醉的人眼角竟已有漸漸的皺紋,江穎心疼地撫上,卻不想驚醒了本該熟睡的人。「穎?」懷中人的眨了眨眼睛,朦朧的視線過了片刻才對上他的眼睛。「再睡一會兒吧。」江穎把昨晚他們脫下的衣裳拉上些許,蓋住任鵬飛裸露的肩膀。任鵬飛實在眷戀他懷中的溫暖,便抱著他合了一陣眼,再睜開時,便如往常那般清明。「該起了吧,若不然鵬兒見我們不在,估計要鬧了。」「鬧便鬧吧,你睡好才最重要。」任鵬飛聞言噗哧一笑,「看你一直這麼寵鵬兒,還會說這麼無情的話啊。」江穎淺笑著扶著他的背,「鵬兒有的是人哄,可你,鵬飛,你只有我一個人哄。」任鵬飛心中一暖,抬頭看他良久,再次窩入他懷裡,臉輕蹭他的胸膛,含笑道:「好吧,就再睡一會兒,任性一兩次又有何妨。」江穎笑著吻上他的發頂。又過了片刻,「鵬飛,你睡了嗎?」「沒有。」他不習慣睡回籠覺,現在壓根沒有半點睡意,只不過眷戀著他懷中的這份溫暖不捨得離開。江穎含笑道:「我醒來前作了個夢。」「什麼夢?」任鵬飛抬頭看他。「我夢見了江南。」任鵬飛一頓,看著他眼中暖暖的光澤,也笑了,「你夢中的江南是什麼樣的?」江穎捧起他的臉,吻上他的唇,「和萬惡谷一般模樣。」「鵬飛,我突然明白了,只要有你,有孩子們在,江南就在。」任鵬飛看他良久,雙眼不禁泛紅,突然傾身而起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久久不放。原來,有你們在,江南便在。江南很遠,其實,也並不遠。第二十三 番外之二:相隨當弟弟一臉煞白地抱著渾身是血的隋也進到萬惡谷,任鵬飛就知道,他這個向來無拘無束的弟弟終於有了一個放不開的牽掛。看著一貫沒心沒肺的任程飛叔叔失神落魄的樣子,性子清冷的青青難得地拿他尋開心,一臉凝重地搖頭嘆氣,「太晚了。」面上的血色頓時被抽乾的任程飛砰一聲重重坐倒在地面上,只見青青又道:「不過當年我那一手爛醫術都能把雙腿邁進鬼門關的父親救活,沒道理救不好這個一息尚有的。」任程飛愣怔半天終於反應過來,看著這個愈發清逸脫俗的親侄女,掐也不是罵也不是,都要把自己憋得一口血噴出來。看他這般可憐,一旁的任鵬飛沒法再無動於衷,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擺出當爹的架子,「青青,別再逗你程飛叔叔了,他畢竟是長輩。」雖然從來沒有長輩的莊重。青青捂嘴一笑,便開始正色處理隋也身上的傷,畢竟人命關天,而隋也身上的傷也實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完全幫不上忙的任家兄弟二人則被趕出門外等候。守在屋外的任程飛難以靜下心來,時不時朝屋內探頭探腦,焦躁不安的樣子令任鵬飛看不下去,索性拉著他坐在放置在屋簷下方的長凳上。「別太擔心,青青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她說能救就肯定能救。」任鵬飛就像從前那般拍著弟弟的背,安撫心神不寧的他。在從小愛護自己的兄長面前,任程飛終於不再掩飾,他悲傷地用手捂住臉,難過的聲音自掌間逸出:「不是的,哥,我難受……我其實不想這樣的,可我忍不住……不停地傷害他……看到他這樣,我的心像撕裂了一樣……」任鵬飛把他擁入懷裡,用能讓弟弟平靜下來的沉緩聲音輕輕道:「慢慢告訴大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一直跟著我。」程飛的鼻音很重,「到哪裡都跟,我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他說要贖罪。哥,到後來我才知道,為了脫離皇帝,他已是九死一生,一身武功幾乎廢了。可當時我不知道,他說要贖罪我就問他想怎麼做,他說一切聽我的安排,於是我就、就……」心中不由一聲嘆息,可手上拍撫弟弟的動作依舊平緩。抬頭望向天空,任鵬飛忽然心有所慨,人是不是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不僅他如此,連他的弟弟也步了這樣的後塵。若世上沒有像鬼婆婆這樣的大夫,沒有完全繼承她衣缽並且青出於藍的青青,他們此生,恐怕只能活在悔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