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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掌櫃告訴任程飛,太子奉命緝拿欽犯江穎的那一天,任鵬飛也出現了,最後連同江穎一起陷入大火之中再也沒有出來。任大城主因涉嫌勾結亂黨江穎,其名下包括渡厄城在內所有財產皆被充公,所有商號和家宅皆被封存和沒收,目前暫時由朝廷派下來的人監管。若不是任程飛帶著青青逃得快,恐怕免不了一場牢獄之災。任程飛不相信兄長已經死了,青青也不相信,他們不顧甘掌櫃的勸說,執意留在這個小小的民宅之中,不肯離開趕赴比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他們都在等,等他們最親的親人出現。可等的越久,希望越渺茫。青青越發的沉默寡言,任程飛越發的容易失神,可終於有一天,大門於深夜被人重重敲響‐‐真的是他們在等的那個人嗎?任程飛難掩激動的心情,三步並作兩步跑去開門,緊張得甚至忘了小心謹慎,忘了甘掌櫃一再告誡他們,不能隨意給人開啟門。於是大門開啟,看見佇在外面的隋也時,任程飛愣了。藉著夜色,看著自己陪伴了多年的人,隋也張唇正欲說什麼,已被任程飛一掌把臉打偏!「你還有臉出現!」任程飛不傻,在這段時間,發現隋也的突然消失,想起兄長曾說過的每一句話,再思及朝廷接手渡厄城時是那麼迅速順當,才終於幡然醒悟,為什麼隋也總是哄著他去找兄長,是因為他正與朝廷中人裡應外合,一步一步架空渡厄城城主的權力!「我是那麼的信任你……」任程飛紅了眼眶,聲音已然哽咽,右手高高舉起‐‐「程飛,不可莽撞。」隋也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一人揭開車簾,露出疲憊蒼白的面容,任程飛見之一愣,隨之噙在眼中的淚花終於落下,再不顧面前這人,朝馬車上的人奔去。「哥!」除了一身狼狽和憔悴許多,任鵬飛並無什麼異樣,反倒是他懷中的江穎,氣若游絲,一動不動,實在讓人提心吊膽。任程飛拭去淚,與兄長合力扶江穎從馬車上下來時,眼角瞥去,那個一直面無表情的人早已不見蹤影。任鵬飛告訴他,太子留下了他與江穎的命,只是從此以後,他們不能再頂著原來的名號出現在人前。至於與他們非親非故的太子為何會饒他們一命,只有一個可能,便是隋也在為他們求情。說完後,任鵬飛看著傻坐在椅子上的弟弟,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嘆息一聲:「家無二主,尊無二上,我們不能說隋也他做錯了,如今他能鼎力相救,便已讓大哥心存感念。」「哥……」「程飛,如今大哥,什麼都看開了。」是啊,都看開了,什麼都不再爭,任鵬飛現在,只想帶著昏迷不醒的江穎回萬惡谷。「本就不該出來的。」即便是在昏迷之中,江穎身上的血仍不停的自他的嘴角、眼角和鼻孔之中流出,任鵬飛每一次都輕柔的用棉巾為他拭去,一臉茫然和心疼。時間不等人,找著了他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馬上出發。任鵬飛與弟弟正要扶江穎上馬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鵬飛……」「我在!」任鵬飛緊緊把他抱住,身子不住的顫抖。「這……是去……哪兒……」「我們回萬惡谷。」「萬……惡……」費力地睜開眼睛,依稀看見前方某個嬌小的身影,思及什麼,江穎動了動嘴角,艱難地笑了笑。青青頓時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來。「鵬飛……我想去……去……江南……」任鵬飛的聲音抖得厲害,「好……好……等你好了,咱們……去江南……」他微弱地搖頭,「不……現在去……」「聶穎……」「現在去……」他張嘴,一口血湧了出來,浸紅了衣裳,「好麼……鵬飛……」他用盡所有力氣扯住他的衣袖,任鵬飛不敢看,也不忍再看,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點頭。「好,咱們去江南……現在就去!」任鵬飛帶著江穎上了馬車,去江南。停在原處的任程飛和青青、啞姑看著馬車走遠,一點一點消失在他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