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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愛慕他的人雖多,他自己卻從未有半點表態,和一幫狐朋狗友上青樓玩樂,從來都是發乎情止於禮,並沒有在哪位姑娘的閨房裡留過宿。外面的人都傳他是潔身自愛,可真實原因真是如此嗎?此時聽見任鵬飛這麼一說,聶穎笑了一下,搖著扇子搖頭晃腦前進,嘆息迭聲而出:「可惜啊可惜!」至於可惜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了。似乎對任鵬飛突然出現的這位紅顏知己很有興趣,一路上聶穎的話題總圍著她轉。比如,她叫什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方才她來找他又是為何?想約他過去一敘?有時候大家幹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情卻往往不自知,看著聶穎一臉的不以為然,手中的扇子展開又合,合上又開啟,速度頻繁的讓人不由側目。儘管他面上的確掩飾得不錯,略顯稚嫩的行為卻透露了他的心情。任鵬飛不知為何,有些想笑,當然,臉上絲毫沒表現出來,行為也相當得體。若說人精的話,聶穎要學到任鵬飛這樣的程度看來還得需要些時日。任鵬飛面容平靜地逐一回答他的問題,話依舊簡短。問到最後,聶穎手中的扇子一停,若有所悟地看他一眼,突然道:「為什麼你現在肯和我說這麼多話了?」先是一愕,遂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谷底與如今的對比,可還是無言,一時之間他真的回答不出來。想想,當年的確很少與他說話,除非心情好些才會說個一兩句。聶穎看他陷入沉默,低頭把合上的扇子一根扇骨一根扇骨慢慢拉開,好不容易扇面才終於完全呈現,上面畫著寥寥幾筆的竹葉乾枝,在泛黃的紙上孤單搖曳,沒有題字也沒有落款。「啪!」扇子驀地合上,驚動視線不由自主隨著他動作盯著扇子看的任鵬飛的心。「也對,誰會和個不懂說話的傻子聊天呢。」任鵬飛站在原地看他走遠,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無話。今天聶穎被華夫人安排走親訪友,方才才從一位得道高僧那出來,當年沒找回兒子時,華夫人心情抑鬱便時不時上寺廟長跪祈拜,幸有這位大師不時開解,才能一直堅持終於找回兒子。這次讓他來,一是拜會這位高僧,二是替自己還願。拜會這位高僧後,任鵬飛記得接下來他應該是去古董店中挑選師父蔡競的壽禮,蔡祭酒再過半月便是七十五歲的壽辰。儘管壽宴一如既往沒有鋪張,但身為他少有的弟子之一,聶穎並沒有就此怠慢。知道他就好古董收藏這一口,便迎他的愛好打算去挑選幾樣古玩。可聶穎悶頭在前走,在路口停了一會,往古董店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跟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最後見他徑直走進了一個令任鵬飛有些卻步的地方,儘管名稱不同,但和蜀州的月盈樓同屬一個性質‐‐煙花之地。這邊躊躇不定,抬頭卻見聶穎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在大門內,想想自己如今的身分,任鵬飛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聶穎算是這家青樓的常客,但這次他不同其他公子哥兒一道獨自一人前來讓樓內的姑娘們喜出望外,皆以為他這回是真的看中哪位姐兒想單獨相會!可這回她們通通料錯了,此次他獨自前來是真,卻不是想與哪位姑娘私會,老鴇笑容可掬地迎過來一問,這位淺笑顧盼的公子扇子一收,長臂一揮,豪氣萬丈:「只要是這樓裡的姑娘,通通給本少爺叫來侍候!」等任鵬飛趕上來的時候,正看見他坐在這間妓院最大的雅間裡被一群濃香撲鼻各色各樣的鶯鶯燕燕圍在中間,這邊摟那邊抱,好不快活。瞟見任鵬飛進來,立刻高呼道:「快來快來,看看,高矮胖瘦,喜歡哪樣的隨便選,本少爺今天高興出錢請客!」任鵬飛蹙眉要退,聶穎眼尖,振臂高呼:「哎,你們快去攔住他,知道他是誰不,把他侍候高興了被帶回去,下輩子就吃穿不愁啦!」任鵬飛腳快,被他的俊挺相貌饞得早垂涎三尺的一些姑娘們再一聽聶穎的話動作更快,兔子一樣直接就蹦了過來把人截住!任鵬飛心生不悅,不止是因為聶穎此時盡得他那些狐朋狗友真傳的流裡流氣模樣,還因為陌生人的碰觸。以前雖然也不喜,但自萬惡谷出來後這種情況更嚴重,甚至連淮甯的接近也讓他難以忍受。若不然,他不會就這麼讓淮甯離去,畢竟她是這麼些年來,唯一讓他能交往這麼久的女子。儘管再如何不喜,在內力盡失又怕手勁大些會傷害這些女子的前提下,面對這些見了他這般俊朗的男子個個如狼似虎的煙花女子,任鵬飛真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