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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屏息等待的凝滯氣氛終於有了變動。一直凝佇的薩格斯看到魔法陣已經稀薄到隱隱約約看到對峙在一方的敵人的身影時,他舉高了手中的劍。這是訊號,戰爭即將開始的訊號。他身後的戰士們看到後,慢慢凝聚在一起,隨後,無數溫暖的光芒遍佈他們的身體。這是駐守在後方的白魔法師們聚在一起所施的魔法。加攻擊,加防禦,加熱血──當薩格斯看到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光芒籠罩,他不看也知道他身後的戰士們也是如此。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沸騰般的翻滾,當眼前的魔法陣再也抵擋不住外侵者們──薩格斯凝眸,高昂的劍倏地垂下。戰爭開始。方才一直令人覺得窒息般的寧靜在這時被戰士熱血沸騰的怒吼震破。跟所有人一樣身披鎧甲,揮舞著劍的薩格斯衝在最前面,一如方才他站在最前面。薩格斯大吼著、無畏地衝在前面,眼盯著張牙舞爪的敵人越來越靠近自己。卻在這一刻,他的心竟是那般的寧靜,就像家鄉里的斜陽照耀下的耕田,吐露著水珠,靜靜的沐浴在陽光下的那種和煦。他記得,臨行前父親的眼中驕傲卻又露出一些哀痛的眼神。他記得,母親連話都說不出的哽咽。他記得,妻子如泣地低訴:&ldo;我寧可自己嫁的人不是英雄──英雄,是屬於大家的。&rdo;他就是踏著田野間的小路離開家的,沒有人送行,這是他要求的。因為他要獨自品味,家鄉的寧靜──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回來,如同他生命的定數。他沒有把心裡的話告訴妻子,但他一直想說,英雄最大的成就,就是守護這份寧靜。如果他的生命終止在此刻,他的靈魂,會回到他們身邊,會回到他戀戀不捨的家鄉。兵臨城下,狂戰士衝在最前鋒奮勇殺敵,弓箭手在後方替他們掩護,白魔法師展開防護障守護城堡。敵人是魔獸,是被加諸上邪惡力量的魔鬼。它們嗜血,它們好鬥,它們沒有情感,它們的唯一念頭是,攻城。它們被砍斷了腳,就用手爬行;它們被砍斷了身子,就用斷裂的身子前進;就算把他們的頭砍下,它們還是,前進──用沒有頭的身軀,前進。戰士,不過是一具肉身,他們會疲憊,受了傷後,沒有治癒的能力。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倒下。敵人卻越殺越猛,越殺越強。位於魔獸後方的黑魔法師開始攻擊了,他們念著在黑暗之中孕育的黑色魔法,長驅直入,直擊被拉起的防護障。骷髏魔弓手射出的下了咒的魔箭如雨,穿灑在戰士之間。被箭擊中的戰士,頓時化做一堆白骨。戰局一面倒,不要說反擊,連防衛的力量都開始潰散。戰士們漸漸敗退,敵人一步步攻進城裡。城下,黑色的勢力把銀色的光芒逼回城中。拉開防護障的白魔法師也因抵擋不住黑魔法師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擊,紛紛力竭地倒下。防護障最終,因法力的不足而崩潰。就在這時,遠方敵陣中一個血色的召喚,把地獄裡的血魔召喚了出來。它張開血盆大口,吼叫著,衝他們飛躍而來,它所到之處,便是地動山搖,殘存的戰士、弓箭手們被它吞到了肚子裡。眼見它就將來到後防地,吞噬掉城牆時,一道稅利的光芒凌空出現,向黑暗血魔疾馳而來。避之不及的血魔龐然的身體被那道充滿了力量的劍鋒直接一分為二,一陣淒厲的悲嚎聲後,血魔化為一縷黑煙回到了地獄深處。所有人所有魔兵的震驚目光中,一個偉岸的身影毅然凌立於蒼涼大地中,炯炯有神的星眸直直逼向,前方魔兵後面的那掌握眼前這些幾乎無敵的魔兵的魔王。他垂在身側的獨屬於他一人,代表他身份的聖劍閃著刺目的寒光,那與他連著同一生命的劍,總能發揮出令人為之震驚的力量,擊潰所有邪惡的力量──這個人,這個輕易便擊退讓人聞風喪膽的血魔的人是英雄,各個種族皆都讚歎不已的英雄!成片的魔兵們開始後退,它們沒有自己意識,但毅然出現在沙場當中,擁有一劍就擊潰血魔的男人,身上所散發的凌厲氣息逼得它們節節後退。一直殺戮、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在這個人出現後悄然靜止,自方的人看著英雄的目光是崇敬、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