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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去世,留下他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活在人世間,有那麼一刻,他想過追隨母親而去,但是讓他放棄輕生的念頭,卻是那份名單。“知道那份名單是什麼嗎?”他澀笑。品妤怔住了,瞳孔微微收縮。看著他痛苦而帶著恨意的笑容,她頓時便明白,原來在山洞裡,她無意中看到的好份名單,竟然是那些客人的名單。看她的表情,他便知道她已經明白那是什麼。他又笑:“你知道嗎?如果沒有那份名單,我想這世間早已沒了一個叫司行風的人。”但也正是這份名單,將他真正推進地獄,萬劫不復的地步,如今的他,是個滿手沾滿了血腥的劊子手。她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然後對他說:“別說了,別說了,就當我求你別說了。”他抽出手,點在自己的唇邊,做了一個噤語的手勢,“噓,你今晚的角色就是做一個傾聽者。”說到這裡,他沉默了,沒有再繼續往下說,獨自一人陷入那段回憶。夏之洛給他的銀票,他全部撕了,那種骯髒的錢,他一分都不會用。到了白虎國,無處可居,便留宿於寺廟中。住持師傅說他塵緣未了,身上的戾氣太重,若是長時間深入泥沼,不能及時回岸,將會萬劫不復。後來,他無意中偶遇前來上香的貴妃娘娘花清琳,同樣又是一個愛慕上官尋的女人。這個女人同樣也來自於金碧皇朝,只曾受夏之洛陷害,與三皇子上官尋無緣,而賭氣遠嫁他鄉,嫁給了聲名昭彰的西陵川。初見到花清琳的那一刻,他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滿滿的難以置情,便立即想到夏之洛。可見對花清琳,最初,他從未有過好臉色。只是花清琳與夏之洛不同,是個可憐的女人,還是個痴情的人,雖然囂張跋扈,雖然將他當成曾經暗戀的物件,但對他卻是真心實意的好,若是說為他去死,他相信她一定願意。他之所以後來信她,是因為他和花清琳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夏之洛。花清琳擁有王宮中所有女人所沒有的法碼,便是白虎王西陵川唯一的子嗣,年僅一歲的西陵伏。保住花清琳這個外族女子在後宮的地位,保住她的皇子,這是他想翻身的契機。但只憑花清琳,還不能實現他的期望。能夠幫他達到目的的,就只有西陵川。西陵川要的是穩住西陵家的天下,要的是唯一的子嗣登上王位。他出賣了所有,甚至出賣靈魂,承諾替西陵川平外戚內亂,剷除判黨奸細,而將自己拱上風浪的尖上,幾次大難不死,終於換來了如今的權勢與地位。所有一切,目的只為復仇。每天夜晚,他看著那份名單,他看著那些人名,恨不能將內心的仇恨化作團團火焰,將這名單上的人統統燒死。每當回想起擷香閣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他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麼煎熬過來的。他恨夏之洛,恨那個從未謀面卻跟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上官尋。在得知上官尋為救夏之洛墜崖的那一剎,他受到了沉痛的打擊。他不明白,為何那樣一個蛇蠍心腸又瘋狂的女人,會值得這個男人愛得那樣瘋狂,甚至甘願捨棄自己的生命,而換回她的命。這個問題他一直苦想了五年,怎麼也想不通。直到重遇夏之洛,他發現令他惶恐的事實,真正的夏之洛早在幾年前已經死了,而現在活在夏之洛身體的女人是來自異時空的陌生人,將他從煉獄裡救出來的也是這個陌生人。他想了五年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卻在那一剎明白了,上官尋愛的不是那個瘋狂的夏之洛,而是另一個人,這個人是他的恩人,他卻瘋狂地折磨了她一夜。他痛奪,他矛盾,這麼多年的折磨,究竟算什麼。所以,他寧願相信那個女人說得全部是假話。不管她是誰,他都當她是夏之洛。仇恨的火種只會在他的體內生根、發芽、燃燒。他曾經對天發過勢,只要他一天不死,他便要那份名單上的所有人都下十八層地獄。住持師傅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如今他已經墜入仇恨的深淵,難再爬上來。如今只差最後一個該死的何文虎,他便不用在深淵邊緣苦苦掙扎了。品妤見他半天不說話,擔憂他,於是偏過頭看他,只見他目光無焦距的看著半空發呆。她輕輕叫了他一聲:“侯爺……”司行風回過神,調整了個舒適的位子,抱著她的雙臂收緊。他將臉埋在她耳後的髮間,幽幽地嘆著氣。品妤咬著唇,想了想,便道:“如果有事埋在心裡比說出來還要痛苦,那就說出來吧。”司行風抬起頭,暗吸了一口氣,貼著她的髮際,似是自嘲:“人生在世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已,不想去做,卻又不得不做。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牽扯無辜的人進來,是不是很卑鄙?”品妤咬了咬唇,他這話是指她麼?她早已不後悔遇到他,也不後悔隨他出宮。她淡淡地道:“你能救那麼多人,何故要為難無辜的人呢?既然為難,那就不要做。”司行風回過神,不禁皺眉,遂問:“為何?”他想知道自己矛盾糾結的原因所在。她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會有仇恨,只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