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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鬆開品妤的手,出聲叫道:“耿大哥,品妤姐來了。”耿忠回過頭,掃了一眼品妤,便對巧兒說:“巧兒,你先下去忙吧,這邊有我和品姑娘。”巧兒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耿忠從臺階上走了下來,站立在品妤的面前,道:“侯爺好像不是很舒服,你進去看看他吧……”每次同她說話,他總是不敢正眼瞧她,不知為何。曾經殺人越貨,都未曾有過心虛的感覺。耿忠話說得這樣明白,品妤又怎能不知,她的身體有些僵硬。如今她是平遠侯府的人,侯爺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更何況召她侍寢。貝齒用力地咬著下唇,她提著裙襬,一言不發從耿忠的身邊錯過,邁上臺階。她伸手推開面前的兩扇檀香雕花木門,走進屋內,撲鼻而來是淡淡的墨香。這墨香氣是千金難求的淵雲墨,她曾在宮中有幸見過。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屋正中懸掛的一個忍字。爹曾經對她說過,書,心者也。這個“忍”字,雖筆鋒流暢,蒼勁有力,但筆鋒之間去盡顯以毫素騁發鬱積不平之氣。看來寫此字人,心中鬱積的怨憤甚重。驀地,“叭”的一聲,裡屋傳來瓷器打碎的聲響,她連忙收回目光,快步向裡屋步去。前幾日,司行風不慎染了風寒,尚能支撐,只是昨夜去了玉華殿,他需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西陵川,一夜過後,似乎病情加重了,嗓子乾澀得難受,頭也昏沉得厲害。想喝杯水,卻四肢發軟,手腳無力,不慎便打碎了茶盅。他正欲彎下身拾起碎瓷,殊知比他更快的是一隻白皙纖細的女人手。品妤一聲不響地將地上跌成幾瓣的茶盅碎瓷撿起。司行風惱羞地看著自己房中這個不速之客後,怒道:“是誰準你進來的?咳咳咳——”話未說完,便接連一串的咳嗽聲。品妤上前伸手扶助他,未料,被他狠狠地甩開,怒言:“別碰我!”許是用力過猛,氣極攻心,頭一陣眩暈,他的身體晃了兩下。她輕扯唇角,連忙扶助他,輕道:“侯爺病了,莫要急於跟奴婢生氣,還是先躺下好好休息。”她的聲音清清淺淺,沒有想象中那樣令人生厭,反倒是聽起來舒服的那種。他毫不留情地推開她,邁著蹣跚的步子,憑自己的力量走回床前。見他如此固執,她只好轉過身,從茶壺裡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看到茶盅,一股子莫名的怨氣油然而起,他惱怒地將茶盅揮落,怒道:“你給我出去。”聲音有氣無力。她抿了抿唇,從茶壺裡又倒了一杯,這一次沒有直接遞給他,而是放在了床頭的矮几上,道:“奴婢出去找大夫。”她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碎瓷,欠了欠身出了屋子。本想罵她多事,可是抬眸之際,她的裙襬已然消失在門外。他看著床頭那杯水,胸中一團悶氣無處發洩,喉嚨又幹澀的難受,他想了想,終是端起了那杯水,一飲而盡。品妤待了連半盞茶的工夫都沒有,便出了屋子,耿忠疑惑。品妤見他雙眉深蹙,似有不滿,便道:“侯爺病了,應是染了風寒,快去請大夫吧。”耿忠一愣,回過神二話不說,立即轉身離開,走了兩步,覺得有什麼不妥,便又回身對品妤道:“勞煩姑娘照顧侯爺。”品妤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品妤身為侯府中人,照顧侯爺理所應當,無所謂勞煩二字。”說完便轉身折回屋內。耿忠沒想自己的客氣倒是碰了一鼻子灰,唉,罷罷罷,曾經做惡人的時候,何曾有過這等婆婆媽媽。品妤進了裡屋,目光落在床前矮几上的空茶盅上,不由地抿緊薄唇,放輕腳步,將空杯收回放置桌上。她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他,雙眸緊閉,臉頰紅得異常,她伸出手,以手背輕探了探他的額頭,額頭的溫度有些燙手。他在發燒,且燒得厲害。感覺到額頭上的輕輕觸碰,司行風無力地睜開雙眼,見還是她,又想發作,只是頭昏沉的厲害,他的嘴唇只動了動,便又虛弱的瞌上了雙眼。品妤知道他不願她碰他,只是眼下他的病重要。她出屋打了盆冷水,然後擰了溼巾,放在他額前,希望他能舒服些。額上那一瞬間冰涼的感覺,令他舒服許多,眉心也沒有之前皺得那麼緊了。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道縫,他看著她正靜靜地守在床前,一雙黑眸沉靜清澈,這雙眼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卻是最令人安然與信任的。他真的好累,好想睡,罷了,她要守著便守著吧。 良藥苦口-->沒多久,大夫匆匆趕來,把了脈,說是侯爺受寒涼太重,以致肺氣不宣、肺氣上逆。大夫開了藥方,並囑咐忌酒忌肥甘厚味忌魚腥蝦蟹,忌出門吹風,注意防寒保暖等等一大堆禁忌。大夫走了之後,耿忠便跟隨去抓藥,不一會兒藥抓回來,品妤接過藥,去膳房煎藥,巧兒則替她留在南苑照顧侯爺。品妤怕藥入口太苦,又燉了紅棗甜湯。耿忠從前到後一直跟著,看她麻利的動作,心中佩服,只是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高大的身體跟前跟後,反倒嫌有些礙手礙腳的。品妤終於忍不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