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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不曾見過這樣的風景,竟然連這樣高處都無法適應了。爹孃還在的時候,爹會經常帶著她上山採藥,那時候的她,就跟只小猴子一樣,爬上爬下,即便腳下是懸崖,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手臂腿腳常常被樹枝劃傷,她依舊會咧著嘴笑得很大聲,跟著爹爹後面東奔西跑,攀上爬下。如今,十二年過去了,她早已不是那隻小猴子了,而是一隻籠中鳥,就算想飛,也總會有一隻繩子栓著她的腳。在這樣景色怡人的山林間生活,是她的夢想,只可惜,眼下是種奢望。她低眉莞爾,沒過多久,又放眼眺望,能多看幾眼就多看幾眼,怕是等下一次再看,不知何年。司行風睜開眼,剛好瞧見坐在側前方的女人莫名其妙的望著車外傻笑,他之所以覺得她在笑,是因為她左側臉頰上現出那個淺淺的酒窩。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這個女人笑過。他冷言出聲:“什麼事情讓你這樣樂不思蜀?是不是終於離開牢籠了,看著這郁郁青青山林,覺得適合逃走?”淡淡的笑容很快便從品妤的臉上消失了,她縮回頭,掩好車簾,端正了身體坐好,低眉輕聲回應:“回侯爺,奴婢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風景了,只是感慨逝去的歲月而已,並沒有要逃走的心思。就算想逃,又能逃往何處。”言下之意,就算是逃走了,她相信,他一定會派人挖地三尺將她挖出來,就像四處派人找洛姑娘一樣,逃走了又被抓回來,說不準還要受些皮肉之苦。身體乃發之父母,她一捨不得,二怕痛。就這樣平平靜靜,終老病死,習慣了,沒什麼不可以。這個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識相,懂得拿捏分寸。司行風不禁挑眉,遂道:“你未入宮之前,家中是經營藥鋪的,你說的許久不曾看見過這樣的風景,那個時候,你應該只有八、九歲吧,是經常隨你爹上山採藥麼?”她一怔,然後又點了點頭,道:“回稟侯爺,是的。”司行風不禁開始想,他八、九歲的時候,每日都是在唸書,就是期望將來能考取功名,讓母親過上好日子。苦讀寒窗十年,這個願望終於達成,但是所有的一切卻突然毀於一旦,母親也永遠的離開他,所以那些人都該死。原本只是想告假離開白虎國了結心頭之恨,然而卻出現意外,但護送貢品同樣是機會,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報仇的決心。不知不覺,他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手背上泛著青筋,臉上陰沉得嚇人,突然從身側取出一個包袱扔給她,道:“你給我看好這個包袱,若是丟了,小心你的項上人頭。”“是。”品妤接過包袱,不知他又為何突然生氣,是他先前提問她的事,她本來就覺得有些驚詫,殊知他問完之後臉色又突然驟變,她皺眉,若說伴君如伴虎,她到覺得君不若這侯爺來得危險。隊伍行駛了差不多半個月,這日在驛站用完早膳過後,正要啟程趕路,關群便同司行風說:“爺,前面就是平陽坡了,越過前面那座山頭,再過了濟河,就到金碧皇城的邊境。”司行風看向不遠處的山頭,遂問:“午時前能否過濟河?”關群皺眉:“順利的話,可以……”關群頓住,還有話沒再往下。“不順利的話,是不是天黑都過不了?”司行風挑了下眉。“爺,您也發覺一路上有人跟蹤。”關群道。司行風摸了摸馬鬃,道:“不用發覺,半個月前我答應出使,便知道這一路不會太平。都跟蹤了半個月,他們一直不動手,是因為在玄武境內,到了濟河,兩國交界,一切就難講了。待會你去同武大人說一聲,然後傳令下去,要所有人都提高警剔,玄英劍切記不可丟。還有,無論出了什麼事,你跟阿達他們一定要記住,保護好玄英劍和武大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玄英劍我就交給你了。”大仇未報,他怎麼可以就那麼輕易就死掉,就算化成厲鬼,都不會放過那些人。“屬下遵命。”司行風沒有再乘坐馬車,騎著馬走在隊伍的中間。沒有司行風同在馬車之內,品妤相較覺得輕鬆不少,時不時掀起車簾欣賞一路的風光。只是這輕鬆時光未過多久,便聽到馬兒一聲長聲嘶啼,馬車狠狠地衝撞了一下。她的身體跟著撞向車門,她吃痛,尚未搞清楚情況,便聽見馬兒的嘶啼聲與激烈的刀劍相戈之聲交織成一片,外面有人大喊:“有刺客!保護使持節大人!保護玄英劍!”她立即反應過來,原來護送隊伍遇劫。當即立斷,她將司行風給她的包袱緊緊地系在胸前,而將趙大娘給她的包袱繫於身後。帶著一前一後的包袱,她決定跳車,伸手正欲掀開車簾,突然覺得車身一震,一支箭穿過車簾縫隙,從她的肩頭上方直直地釘在車後。驚魂未定,透過掀起的車簾角便看見車伕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生死之戰(二)-->“兄弟們,劫了這一隊,夠我們享用很久了。所有貨物全要,男人女人統統殺光。濟河不過,一個不留。兄弟們,給我殺——”山賊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