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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便向門外步去。跨出那一道門坎,她轉身,就在要將門扉輕輕合上的那一剎,她聽見他的冷笑聲,“夏之洛,你耍伎倆想收買人心?哼!你不用指望她會救你出去,我之所以挑中她,是因為她寡情。”寡情?品妤抿了抿嘴唇,她……是個寡情之人吧。日裡,在百花堂裡的事,換作任何別人,無論是願意或者不願意,在那種情形之下,至少會流淚的吧,可是她卻沒有。從踏出宮門那一刻開始,她便清楚地知道,從此她便是侯爺府上的人,侯爺要她生,她便生,侯爺要她死,她便死,何況是區區處子之身。其實她該慶幸,該燒香,像她這等姿色,身份卑微的人,能被侯爺這樣俊朗的男人寵幸,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慢步回到自己的屋內,並無睡意,她想整理看來不算零亂的新屋,赫然發現竟沒有東西可整理。她將自己唯一的包袱弄丟了,如今她真的是截然一身,身上的衣服,也是到了平遠侯府內,耿忠為她找來的一套青衫布衣,最可憐的是眼下連一根簪子或是一根髮帶都沒有,只能撕了衣裙,綁住那頭烏黑亮麗的青絲。淡然輕嗤,她轉身走近了窗臺,輕輕地推開了那扇窗。夜很靜,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露珠滴落往花瓣上的聲音。對著窗外那彎上弦月,滿腦子的思緒,她卻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似乎從離開王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辦法再平靜下來。可嘆。原本只還要六個月便可以自由了,卻未料到一道聖旨,如今已是身在平遠侯府內。這一切都是為何?她只想好好地活著,過著平凡而自由自在的日子罷了。自幫了胭脂和含煙後,都不知是否算是害了自己,也許這是她近十年來做的最無頭緒的一件事了……“心如止水,人淡如菊。”在清風別苑裡陪了洛姑娘一會兒,洛姑娘送她這八個字,如今的她何以能再做到心如止水,人淡如菊。一想到在那汙穢的地方,一場沒有任何情愫的□交融,她的心便不再象曾經那般平靜了。寡情,也許是寡情吧,但她終究還是介懷的,只不過日子終須要過。還有洛姑娘送她的那支曲子,曲調宛轉淒涼,雖動人,卻並不適合她,世間男女的痴情與纏綿不適合她。再度抬首,上空那輪上弦月已稍稍西移,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自從玉華殿的事後,她便如同打番了棋盤一般,將一切皆打散了,所有的事都將不再由自己掌握。那個出塵絕色的男人一定不會放過知道他秘密的人,生與死,如今只在一線之間,也許,這才是她日後該煩憂的事。她深吸了一口氣,掩了窗,回到床上,就這麼靜靜地和衣躺下。睫毛如扇,掩了雙睛,幽幽吐氣,難掩淡淡的憂鬱。明日的陽光究竟照在何處,誰人又能知曉?翌日,辰時已過,品妤端著一盆溫熱的水緩緩向清風別苑的主屋走去,遠遠地,便瞧見耿忠手持長劍守在門外,想來侯爺昨夜待在這屋內到此時尚未出門。兩扇緊閉的雕花木漆門近在咫尺,她瞪著一雙明眸怔怔地望那兩扇門發呆,思忖著是否該推門進屋去侍侯。耿忠見著她,一張冷峻的臉莫明地紅了起來,本想提醒她稍晚會兒再來,但見她漠然以對的面容,微張的嘴巴不得不尷尬地又閉上。他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將臉別向他處。立在門外不過片刻,面盆內的水隨著這寒冷的天氣慢慢變涼。品妤輕咬了咬薄唇,決定稍侯再過來,端著水正欲離開,這時,“嘎吱”一聲,面前的兩扇門開啟,司行風輕揉著太陽穴一臉疲憊地邁了出來。四目相接,品妤怔了一下,完全沒有料著司行風會這麼湊巧出屋。下意識地,她垂下粉臉,欠了欠身,不帶任何情感木衲地恭聲道:“奴婢見過侯爺。”這柔聲細語的一句請安,讓司行風的心頭猛然一震,宿醉一夜的疲憊面色變得更加慘白,目光瞥向一旁別過臉的耿忠,一張俊臉頓時黯了下來,佈滿了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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