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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記得我了?在青炎……” 那男子偏過頭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想要提醒她什麼。 “死……” “什麼?”雲桑的話讓他一驚,半蹲下身子仔細看她的表情。 “我說,我現在想要的是死,只有死,才能讓我忘了他!” 男子聽完嘿嘿一笑,從懷中拿出一株嫩綠的小草,在雲桑面前揚了揚笑著道:“好的!成全你!” 三、猊貘 暗夜中猊貘聞到一股很濃郁的香氣,抬起頭,漫天紅色的花飛下來,像蝴蝶一樣凌空飛舞。他伸出手去,去接那花,凝在手指間的是一點點豔紅如血的梅,清冷高雅,正如剛剛那一身紅妝冷傲的女子。 “我能做你現在身邊人所不能做的事!”耳邊尤響起那冷漠的話語,猊貘低頭淺笑道: “好大的口氣!” “侯爺!”身後一身蒼老的呼喚,猊貘的背脊頓時僵硬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停滯了片刻,卻又在轉身時重新堆了起來。 “殤!” 聽到他的呼喚,那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著祭殿方向走去,猊貘渾身一軟有些洩氣地跟在他的身後,黑夜中,兩人一前一後在銀色的地面上拉出長長的身影。 “侯爺,上次對您說的話,不知侯爺是否放在心上?”祭奠旁的暖閣內,飄著淡淡的茶香,猊貘捧著杯盞放在唇邊啜了一口,又啜了一口,見殤仍在看他,變笑著問:“你就怎麼篤定是他?我看這五陸有文武韜略的也不在少數!” 殤緩緩搖了搖頭,單指向天道:“這是天意,他乃天人轉世,不然怎會生得這副皮相?” 猊貘聽他這麼一說倒是來了精神,湊到殤的面前嘻笑道:“殤,你上次說他是先皇的長子可是真的?莫不是誑我?你看他哪點和我像?” 殤平靜地點頭:“侯爺,殤從不打誑語,鬼王是蘭後的親生,後遭小人誣陷棄之深山,是殤將他帶回來的,這點鬼王也是知道的!” 猊貘聽完猛然一怔:“他知道?知道還助我登位?” 殤道:“那是侯爺的恩情蓋過了他的仇恨!鬼王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猊貘突然安靜了下來,坐在桌邊不發一語,殤看了看他的側臉,繼續道:“侯爺一定聽過他吹奏的那首葉笛,那是當年蘭後最愛的曲子《鳳非離》,每當驚蟄,深夜的皇宮就會響起,唯有緣人才能聽得到!” 猊貘突然想起兒時宮女發瘋的事,那時候她一直說:“曲子,曲子!”原來是這麼回事,還有風佑,驚蟄當夜,便會看到他坐在月塵宮的屋頂遙望朝華殿的落寞身影,看來,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殤……” 猊貘幽幽地開口,殤側了側身子等他開口。 “我要你知道,我的讓位不是因為我的無能,而是我相信北里在他的手中會變得更好!殤,我答應你,但也請你保護我的親人……” “侯爺,殤一定做到!” “殤……那個女人我帶走了,你別傷害她,冰窖的事不要再有了……” 四、漣漪 在漣漪年少的記憶裡,陽光總是格外柔美,星光呢喃的秋夜,蘸著楓香瀰漫的月光,一筆一筆寫著夢裡的詩句。 她寫:紅葉有霜終日醉,醉到深處是飄零。 而他總是笑她的痴,嘻笑間卻又在那娟娟的字型旁續下:曾聞葉上題紅怨,葉上題詩寄阿誰? 而那個人身體熟悉的鬱香總是縈繞在自己身邊,不管何時,驀然回首間,總能看到一雙幽幽的眸子正凝注著自己,象初秋陽光裡的荷,泛動著鵝黃的火焰,溫潤地舔舐她的眉梢…… 屋頂飛簷上的銅鈴被風吹得咚咚作響,耳畔是不絕的梵音,漣漪沐浴在寺廟金色的陽光下雙手緩緩合十,許下心中的願望。 “求什麼?”一雙大手盈握了那柔柔的纖腰,漣漪雙頰一紅,低首不語。 “哦?我知道了?”猊貘的俊美一挑,帶著笑意伸手探向她的小腹,那唇貼在耳邊低聲道:“你該求我,而不是求佛!” “咳,咳”旁邊不識趣地想起假意的咳嗽聲,漣漪循聲看去,一個少年半倚在陽光下的朱門上,眼神不耐煩地滑過自己的頭頂,最後落在殿外的松枝上。 漣漪看著他的側臉有些發愣,那耳際遺漏出帽簷的金色髮絲像金翅鳥發揚的絨羽。 “怎麼了?”猊貘的關切打斷漣漪的思緒,她聽他調笑般的說道:“別看他看得那麼專心!” “不是的……我只是……”漣漪臉頰一紅,話語間帶了些委屈,猊貘輕拍了拍她的脊背,小聲搶白: “二弟他們也過來了,我們去廂房!” 漣漪被她推搡著向後走去,那門旁的少年回過首來,一雙孤寂而冷清的眸子就這樣落入漣漪的眼中,帶著那充滿憂鬱的深藍…… 不是的!她想說,在月塵宮深夜的花園,她曾悄悄見他笑著逗弄初生的小狗,他的內心該是充滿陽光的,而不是被如今的冷漠覆蓋,猊貘,這個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少年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陽光下的笑臉? 靜靜的秋日,柔柔的陽光軟軟地穿過祥和的雲朵和黛色的山巒,從楓林閃閃爍爍的枝葉間流瀉過來,吻過指尖,熨過面頰,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