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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陽,在天都,範梁知道再也不可能有人能給他這樣的感覺。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希望把懷沙抱在懷裡,狠狠的愛,把自己完全籠罩在那片光明裡,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然而,當這個機會終於來臨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最先想到的,竟是除掉身邊那個侮辱懷沙的人!媚姐還在得意著。範梁卻陰沉了臉,低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媚姐哆嗦了一下,嘴裡也小心了幾分:“這是丫頭撿的,逃荒出來,我看還不錯,就留給範爺品鑑。” 範梁眼皮也不抬,看著水面說道:“你給她用什麼藥了?” 媚姐嘿嘿一笑,“範大人,您別急。我保證這丫頭絕對合您的胃口。只是,能遇上她也是我們的緣分,我和小紅的後半生都指著她呢!” 範梁道:“還有誰看見了?” 媚姐愣了一下,還是答道:“沒有什麼人看見,人是醇杏剛帶回來的。”然後,帶著討好的笑容道:“範爺,這丫頭剛泡了貴妃醉,正是好時候啊!” 範梁冷冷一笑,順手帶上院門,低聲說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啊?這……這位是——” 範梁點點頭,聲音愈發溫柔:“媚姐,你這麼漂亮聰明的女人,為什麼要這麼貪呢?好好的住在這裡不好麼?”手指涼滑如蛇,纏上媚姐的脖頸:“她就是千乘候長公主易懷沙。我的——女神!” 媚姐越發的恐怖,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範梁眼睛泛紅,聲音嘶啞,手上青筋綻露:“她永遠不屬於任何人!” 咯——,一聲脆響,媚姐的脖子軟軟的耷拉下來,竟被範梁生生擰斷。懷沙似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向這個方向招了招手,又軟軟的趴下。 範梁深吸一口氣,快速走到外面,把醇杏叫了進來,生生掐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了紅袖客館,帶著懷沙趁亂離開。懷沙在藥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服帖的躺在範梁的懷裡。 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近的距離了。 低低的洩了口氣,範梁終於癱軟的趴在床上。一甩手,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從身下飄飛出去。 送懷沙回府後,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回府邸,懷沙的樣子不停的衝撞著他的大腦和身體,讓他近似瘋狂一般的自虐著。 一場大火,把紅袖客館燒得乾乾淨淨,得月樓和它的主人也在那場大火中焚化。但是範梁的心已經填的滿滿的。那個真實的血肉豐滿的懷沙不僅靠在他的肩頭,也充斥了他的心房,再也容不下任何替代品的艱澀和虛浮。縱然是回憶吧,也也勝過贗品。 更何況,他還有一張張丹青傳神,長伴身側…… 範梁抱著錦被,翻了個身,光裸的長腿伸出被子外面,想象著懷沙的樣子盯著自己的腳看。突然呵呵的笑開了。這是他和懷沙共同的秘密呵,世都墨鮫都不知道。 墨鮫是未婚夫又如何?範梁看著軒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滴眼淚慢慢滑出。 “懷沙……”範梁輕輕的呢喃著這個名字,唇舌間纏綿不絕。 你是我的,我會陪著你,直到永遠…… 番外-緣淺情深事事空 ——“懷沙,你也是蛟人?”吃驚的女人,睜著大大的美眸看著眼前沉默早熟的小女孩。 ——“懷沙,我們蛟人,根本就不應該離開海啊!你看,這珍珠海口據說有個海眼,我們的祖先就是從那裡來的,卻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女人看著寬闊平靜的護城河,似乎看見了什麼久遠的聖物。寬寬的衣袖迎風獵獵作響,雙腳卻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在飛與不飛之間,是無可奈何的悲哀。 ——“懷沙,”醜陋的蛟口散發出濃烈的臭氣,“墨蛟就拜託你了。” ——“懷沙,蛟人只屬於大海,卻不得不為這裡的人灑盡最後一滴血。不要愛啊……”顫抖的尾音消散在風裡。 落紅 懷沙從懷裡掏出一串晶瑩的珍珠,在手心摩挲著。此刻的千乘候府,酒香瀰漫,堆疊的蠟油彷彿努力覆蓋最後一抹微光。懷沙的身旁放著七八個東倒西歪的罈子,辛辣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今日清晨,南陽皇后被虜,國主宣佈封閉城門,秘而不宣,僅由老臣万俟延帶著一隊精騎秘密搜尋,此事對南陽來說是一件奇恥大辱,國主震怒,懷沙等人原本計劃的退婚也便擱置下來。 但今日墨鮫在殿中的失態已使國主起了疑心,万俟延更是藉機百般盤問,現下之計,為了不使墨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最好的法子也就是讓他趕快離開南陽。 一口飲盡杯中殘酒,懷沙靠著桌沿痴痴地笑,世事總是這樣,非讓你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做出最不該做的事。此時退婚會有什麼後果?懷沙彷彿已經看到那高高揚起的屠刀,一切都是命數! “沒想到聲名赫赫的千乘侯也是一個酒鬼!”敞開的窗戶裡蹦進來一個人,卻是左世都。軟銀袍子,腰間的束帶稍微有些凌亂,看得出,來的匆忙。 易懷沙打量了他一會兒,把玩著酒杯漫不經心地問道:“有事?” 左世都上下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