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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了一眼他們,對草草說:“唉,沈備呀,就算離了軍隊,也是穿西裝的軍人。你別看他說的那麼狠,其實心裡才放不下呢!”草草早就有所察覺,接道:“說也是。內裡面在部隊裡那麼多年,很多東西已經根深蒂固了。不過……”草草又看看那個男人,“他以前都不讓我提部隊,一提就發火,好像……哎!”老太太道:“我聽小孫說了,沈備的過去你也知道。那時候,雖然他是一心為公,可是做法的確不合適。以前他又是個直脾氣的人,得罪了別人也不知道,人家藉著這個機會整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在都過去了。以前別說你了,連老頭子這裡他都不肯來呢!一看見和部隊有關的事情就走,坐都不肯多坐。今天竟然能看這個,可見他心裡解開不少啊!”說到這裡,老太太看著草草,笑眯眯的問:“這裡面有你的功勞哇!”草草羞紅了臉,趕緊擺手:“沒、沒有!我什麼也沒做,真的什麼也沒做。是他自己想通的!”老太太似乎很瞭解沈備,說道:“其實,沈備所有的根兒都在小君身上。他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小君,小君做了那麼多事,他自己一個人憋著扛著,連抱怨都沒有!可憐啊!這個孩子,其實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和老頭子一樣,專心做事,回家過日子,沒什麼想法。偏偏這個想法也滿足不了,這算什麼事兒啊!”草草道:“所以啊,能走出來也靠了他自己。”說到這裡,草草頓了頓,對自己的經歷似有所悟。愣在那裡不再說話。老太太感慨的看著沈備和老頭子,頻頻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2)很快,飯菜做好。四人圍桌而坐,草草低頭看了一眼沈備,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的動了動凳子。沈備不動聲色,屁股一扭,身下的凳子就靠了過來。草草緊挨著老太太,再動就要擠到人家。侷促的坐在那裡。老太太很熱情,夾菜送飯。草草拿起筷子,不小心碰了一下酒杯。老首長大聲說:“沈備,往這邊坐坐!怎麼老擠著,地方夠大!”草草咬著筷子,儘量不讓自己笑出來。沈備臉一垮,噢噢的應著,身子卻不動。老太太一搡老頭:“你不會動動!過去點!”老頭愣了一下,大嗓子直著說:“過去就過去,你踢我幹什麼!這老太太,越老越欺負人了!”嘟嘟囔囔的,自己動了動位子。大家移開,草草不好意思再動,沈備的腿緊緊的貼著她的,熱烘烘的,有點熱,還有點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沈備起身夾菜的時候,總是磨蹭她。這頓飯讓草草吃的心猿意馬:他不是不行了嗎?怎麼還、還這麼不正經?桌下風雲湧動,桌面上還是很祥和的。沈備和老領導一邊喝酒,一邊山南海北的聊。從國家大事軍事演習,各國力量對比,到連隊管理,人事調動,最後沈備應該是喝興奮了,說出來的話都帶了髒字。草草仔細聽著,原來是罵一個人。扭頭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正笑眯眯的看她,草草低聲說:“阿姨,我幫您收拾東西吧?”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招呼草草一起把碗筷收拾起來。沈備和老首長坐到客廳繼續發牢騷。廚房則成了女人的天下。家裡有保姆,但是老太太喜歡自己幹活,不到萬不得已不勞別人的手。“呵呵,他們男人啊,在外面說不得,回家說給我們,我們也不懂,難得他們聚到一起發發牢騷,洩洩火兒”草草帶上手套,開啟熱水,慢慢的洗著碗。聽老人家這樣說了,跟著點點頭:“嗯,是啊。我們不瞭解軍隊,他們說的那些實在沒辦法回應。”“草草,阿姨問個不該問的,你要是不方便可以當阿姨沒問過。”老太太慢聲說道,“我聽說你以前有個孩子?”草草手上停頓了一下,點點頭。“小雯說,是你婆婆沒照顧好。”草草搖搖頭,說道:“不是。那時鬧得都沒了理智,怕影響孩子。婆婆就帶著孩子走了。”草草深吸一口氣,或者說是怕法院把孩子判給她,所以先下手為強帶走了?她當時真是這麼認為的。一覺醒來,孩子沒了。她能怎麼辦?只能找關浩鬧。到鄉下找也找不到,關浩出錢讓他媽帶著孩子旅遊,她怎麼找得到。等到再見孩子,已經天人兩隔。婆婆說,都是因為她不懂事,不孝敬老人,不愛護孩子,不體貼丈夫,把好好的家鬧得四分五裂,才讓她一個老太太不得不帶著孩子到處奔波,最後連累了孩子。草草辯解過,也和別人說過。可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反應,只說了三次,她就知道,在這件事上,無論如何孩子也死了,對她而言不管當初什麼樣的動機,不管誰的對錯,她這個母親已經永遠的被釘在失職的柱子上。狠狠的,不留情面的釘在那裡。誰也幫不了她!草草吐出一口濁氣,低頭刷碗。老太太說:“唉,你別介意。你的心情,我理解。當初我和老周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我不會照顧,發燒燒壞的。”說到這裡,老太太眼角有些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