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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地嗤笑道,&ldo;這樣下去,陛下會對大公子有戒心的。&rdo;王翦為何不讓王離去當蒙恬的副將,不就是不想讓王家主動與蒙家搭上關係嘛!這和王翦讓蒙武當他副將的性質是不同的,誰依附於誰那能一樣嗎?蒙氏兄弟公開支援扶蘇,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而王離一旦去給蒙恬當副將,這就直接代表了王家的選擇。這些道理,少年上卿又何嘗不明白。只是他夜觀星象,帝星閃爍不明,恐怕始皇的陽壽不能長久。時間還完全不夠,秦國統一天下才四年而已,六國貴族尚且都在各自的封地上賊心不死,若是始皇駕崩,中原肯定分崩離析,烽煙四起,重回戰國時代。他能做的,自然就是儘可能的延長始皇的生命。但凡事都要兩手準備,萬一始皇駕崩了,大公子扶蘇身邊也要擁有足夠強大的軍隊。武為從戈從止,為武者,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止戈。只有以戰才能止戰,絕對的實力,才能讓人臣服。就像始皇。所以,還不夠,完全不夠。少年上卿想要開口解釋兩句,但胸口原本冰涼的玉璇璣忽然溫熱了起來,讓他把嘴邊的話又重新嚥了下去。也許是兩年前沾染了扶蘇的鮮血,玉璇璣彷彿是被認了主,每當扶蘇靠近他百步之內時,就會變的溫熱起來。因為師父從未回來過,所以無從詢問,這件事少年上卿也就跟誰都沒有說過。少年上卿低垂眼簾,伸手隔著衣襟按了按胸口,貼身佩戴著的玉璇璣熨燙著肌膚,即使是炎熱的夏天,也足以讓人安心。許是這樣的緣故,讓他更喜歡待在扶蘇的身邊。嬰也就是抱怨兩句,知道人精似的少年上卿絕對不會想不明白這點,即使沒有得到回應也不甚在意。他這些年被慣得懶到了極點,見帕子之前被他丟到了很遠的地方,便隨意的用身上的衣衫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扶蘇一推殿門,看到的就是嬰這副邋遢的樣子,無奈地捏了捏眉心。而在他身後,一個孩童怯怯地探出了腦袋,好奇地往偏殿內打量著。本想揚起笑容來迎接他歸來的少年上卿,在看到那名孩童時,笑容就僵在了唇角。整個咸陽宮能穿赭紅色衣袍的孩童,就只有胡亥小公子了。少年上卿也學著扶蘇捏了捏眉心,自家大公子還嫌不夠給他添亂的嗎?胡亥小公子也是能隨便撿回宮玩的嗎?胡亥初時還挺靦腆的,但發現了嬰身邊裝著新鮮水果的冰鑑,便歡呼了一聲,甩掉了腳下的木屐,光著腳&ldo;噔噔噔&rdo;地跑了過去。嬰見他小小的一個人,扒著冰鑑往裡看,生怕他整個人掉進去,連忙坐起來幫他撈水果。&ldo;出暖閣時,我看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太過可憐,就忍不住帶他回來了。&rdo;扶蘇知道自己一時興起是有些不妥,但胡亥長得確實太冰雪可愛了,那一雙清澈的眼瞳直直地看著他的時候,讓他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少年上卿嘆了口氣,自家大公子就是這樣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輕嘲,淡淡道:&ldo;小公子今歲幾何?&rdo;&ldo;才十二,還是個孩子……&rdo;扶蘇的話音頓止。&ldo;我十二歲之時,便已官至上卿。&rdo;少年上卿平靜地說道,他只是陳述事實。他不信胡亥真的是無知小兒,光看這孩子能令扶蘇帶他回高泉宮,又能令連起身都懶得動的嬰在那裡手忙腳亂地伺候著,就可見一斑。扶蘇眯了眯雙目,顯然是將此言聽入了耳中。※&iddot;※王離覺得頭疼,他知道小孩子比較難伺候,尤其還是始皇最寵的這一個,簡直就是全天下最難伺候的小孩子了!&ldo;孤要騎馬,不要乘馬車。&rdo;胡亥板著一張小臉,嚴肅地吩咐著。他陪父皇出巡,本以為是多麼快活的旅途,結果事實上根本就是在受苦。道路不平,乘馬車簡直就是在遭罪,顛簸得他一路上天天都在吐。不行,他真受不了了,今天說什麼都要騎馬。王離低頭瞅著胡亥那個頭,還有他身上那厚重的禮袍和累贅的玉飾,覺得他要是敢讓這小公子自己騎馬,說不定路上就會摔下來,況且馬是那麼好騎的嗎?就這小公子的細皮嫩肉,騎一天大腿內側就一定會被磨破的啊!王離不禁求救般地把視線投往始皇的方向,卻赫然發現後者早就登上了馬車,施施然地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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