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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趙國與韓國的情況並不同,眾人皆知秦王政幼時便是在趙國為質長大,受到的屈辱至今難以磨滅,在攻入邯鄲之後,秦王政更是御駕親至,把有舊怨的人皆殺之,獨留趙國宗室。所以有擅長窺探人心者,便道什麼紫蚌笄導致趙姬秦太后暴斃,說不定是秦王政想要殺趙王遷所找的藉口。這些傳言將閭都特意打聽過了,綜合各種渠道的訊息,他卻有著不同的判斷。從那位大人處得到的情報說太后已經薨了,卻一直沒有出殯,其中必有問題。而這個問題應該就是太后的死因。與此同時,扶蘇卻被禁足,這說明了什麼?將閭壓根兒不相信什麼因為失察而受到牽連的說法,要知道雍宮離咸陽二十多里地呢!扶蘇要是能面面俱到,恐怕擔心的反而變成父王了。所以……扶蘇和趙姬秦太后的死因有關!將閭推斷出來這個結論的時候,就足足有好半晌都沒回過神,導致他一下午都沒有集中精神辦事。這個念頭就像是一個顆毒草的種子,瘋了一樣地在他的腦海裡生長著,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思緒。尤其當他想到趙姬的屍體就在他不遠處的寢殿停放,更是坐立難安。堆積的條陳也沒有心情處理,將閭在暖閣中煎熬了許久,直到深夜時分,才決定明日再議,暖閣他是沒辦法再待了。 他知道自己這種狀態很危險。他也許是猜到了真相,但沒有證據也是枉然,莫不如按兵不動,靜候事態發展,可他又不甘心什麼都不做。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他要就此放過嗎?懷著這樣糾結複雜的心思,將閭在經過鹿鳴居的路上,正巧看到了他大哥的那個小侍讀,在花園的某個樹蔭暗處正隱秘地翹首以盼。其實說是翹首以盼也不正確,但對方孤身一人又不是夜觀天象,明擺著是在等人。是預感到了什麼,將間的心忽然間怦怦直跳,目不斜視地帶著身邊的內侍走了過去。在走過了轉角之後,他卻是讓內侍捧著照明的燭火繼續向前,自己則趁著星光,繞到了迴廊的另一邊。他身上穿著的是深褐色的袍服,在黑夜中是最隱蔽不過的。而然那少年上卿穿著的是一身豆綠色的上衣和石青色的下裳,即使他儘量用樹幹擋住自己的身形,也沒有逃過將閭的雙眼。說起來,大公子扶蘇被禁足,那麼身為對方侍讀的這少年上卿卻沒有什麼責罰,還在深夜裡煢煢而立,究竟是在等誰呢?幽暗不明的夜色,讓隱秘的思緒無限擴大,將閭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強迫自己屏住了越來越粗重的呼吸。看著那少年上卿瘦削的身影,將閭不一會兒就發現對方身邊多了一個高壯的少年。&ldo;可拿到了?&rdo;少年上卿非常急切,立刻便迎了上去。&ldo;拿到了。&rdo;那高壯的少年壓低了聲音,可是將間依舊能認出對方就是王翦將軍的嫡長孫王離。這兩人不是死對頭嗎?怎麼私下裡居然有交往?將閭咬緊了牙關,他曾經算計過那少年上卿,就是為了離間他們,只是沒想到卻是做了無用功。不過懊惱歸懊惱,將閭反而越發睜大了雙眼,盯著兩人的動靜。&ldo;為何堅持要此物?我好不容易偷拿出來的,差點驚動了守衛。&rdo;那王離邊說著,邊從懷中掏出一塊用布包好的長條形物體,並不長,連一尺都不到。&ldo;願賭服輸,答應做事就別抱怨。&rdo;少年上卿顯然很歡喜,迅速地把那布包拿了過來,揣進了懷中。末了還不忘朝四周看看,確定左右並沒有人。王離卻有些不高興,見那少年上卿打算離開,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沉聲道:&ldo;雖是為了大公子,可這也太冒風險了。&rdo;少年上卿沉吟了片刻,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的猶豫和掙扎,可最後他還是倔強地說道:&ldo;休慼相關,榮辱與共。&rdo;簡單的八個字,卻擲地有聲。一旁聽著的將閶,都有些說不出來的嫉妒。若是他像扶蘇一樣走投無路,說不定都不會有人像這位甘上卿一樣堅定地站在他身後。心神一疏忽,他本來壓抑著的呼吸聲就沉重了幾許。那邊的王離立刻就有了反應,邊走過來邊喝問道:&ldo;是誰?&rdo;可是當他跳過迴廊到另一邊,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少年上卿卻並沒有在意,等到王離無功而返,才仰起頭淡淡取笑道:&ldo;就算被看到也無事,不過只是偷了支筆,看你緊張的。&rdo;&ldo;什麼叫只是偷了支筆?這是蒙將軍送給我爺爺的,誰都沒用過。這事要是讓我爹知道了,肯定打斷我的腿!&rdo;王離也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了,但輸人不能輸氣勢,瞪著眼睛低聲抱怨道。&ldo;得了得了,你父親和你爺爺都在趙國駐兵暱,我也就借用幾天,用完再給你還回去。&rdo;少年上卿撇了撇嘴。他這不也是不得已嗎?扶蘇被罰抄書,用的是蒙恬蒙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