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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醒,之後的計劃也要隨之修訂。他這一忙,就忙到了天光大亮,還去了咸陽宮面見父皇。等他回到寢殿用膳時,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卻發現自家侍讀竟也未睡,正拿著一卷書簡,倚在牖窗旁靜靜地曬著太陽。綠袍青年換了一身蒼綠色的衣袍,洗過的長髮還未乾透,披散在身後。&ldo;怎麼還未休息?&rdo;扶蘇按了按眉心,一直繃著弦的他在回到不用戒備的寢殿時,難免透出些許疲憊。他進來之前已經聽內侍稟報,自家侍讀自從回來之後就沒休息。綠袍青年只是笑了笑,並未回答。他已經睡得夠多的了,自是不敢再睡,生怕一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又回到那個可怕的乾字間,深陷黑暗之中無處呼救。況且,有件事他越想越坐立難安,這也是他在乾字間煎熬的三年多以來,反覆思考的問題。趙高若是他的大師兄,那麼他出現在始皇身邊的動機就極其可疑。始皇一統六國之後,脾性大變,開始求仙問道。並且,在胡亥之後,竟是一個孩子都沒有再出生……還有,帝星為何黯淡……另外,之前給王離所用的錫當盧,到底是為誰擋了災?一個個問題幾乎讓綠袍青年心如亂麻。&ldo;畢之,你受委屈了。&rdo;扶蘇聲音嘶啞,不知如何說起。自家侍讀這是在為他擋災,而他在最近的一段時期之內,都還無法輕舉妄動。扶蘇頹然而立,任憑無力感衝襲而來,嘆了口氣道:&ldo;我真沒用。&rdo;(是啊,好沒用&rr;_&rr;)&ldo;這是臣所選的道路,縱使長滿荊棘,赤著雙腳,手中無刃,也要無所畏懼地走下去。&rdo;綠袍青年定了定神,唇角勾出了一個恬靜的笑容。扶蘇被他言語中的堅定所震撼,知道此時他無論說什麼寬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只好默默地在心中立誓。他要好好地記住這個感受,以後定不負卿。&ldo;可有何變故?&rdo;綠袍青年也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找了個藉口岔開來。&ldo;畢之,父皇擬定要立李斯為丞相。&rdo;扶蘇在床榻前盤膝坐下,順著自家侍讀的目光看向院中的池塘。這個訊息本不應該在這時候說出來讓自家侍讀煩惱的,但他剛剛去過咸陽宮面見父皇,現在思緒混亂,急需傾訴。綠袍青年早在他去見父皇的時候,就被嘲風通知了,所以聞言也沒有太過驚訝。嘲風和鷂鷹的通風報信,也是他運籌帷幄時不可或缺的利器。可此時想來,若是宮中不止他一人能聽到嘲風和鷂鷹的聲音,那豈不是讓這利器也讓與他人使用了嗎?定了定神,綠袍青年沒有再分心去想其他事。他放開了手中的書簡,淡淡道:&ldo;終於。&rdo;扶蘇嘆了口氣,沒錯,終於來了。逐漸掌控大秦帝國權柄的過程,就像是在爬山一般。站在山頂的自然是他的父皇,而他最終的目的也是站在山巒之巔,況且這個位置非常的狹窄,窄到只能容納一個人站立。那麼他究竟爬到什麼位置,才會引起始皇的警覺,而對方又將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這些她和自家侍讀都反覆經過許多推衍。分權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合理的一種反應。果然始皇也是如此做的,把李斯推上了丞相之位,相當於委託了一個人來管家。其實李斯所做的,和這些年扶蘇做的,也沒有什麼區別。&ldo;他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rdo;扶蘇低低地笑出了聲,只是言語中有種說不出的慘然。&ldo;因為百官不可能奉李斯為君主。&rdo;綠袍青年知道扶蘇不是不知道這個原因,但還是出聲安慰。扶蘇靜默了片刻,面上失落的神情一掃而空,雙目染上一抹激動的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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