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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師父的那枚丹藥真的可以讓人長生不老!可是他卻不信平白無故會有此等好事,若是一枚丹藥就可以解決始皇帝數十年來的追求,師父為何還會躲避不出現?這世上凡事都講究以物易物的等價交換,也許他有此機緣,可必定會有反噬的後果。而這樣的後果,在他的忐忑不安之下,也終於顯現。青年上卿挽起了袖子,面無表情地看著白皙的手臂上,那一塊塊駭人的青紫色斑痕。這些斑痕最開始是在兩年前出現,也許更早的時候也有,只是他沒有在意。等到他發現的時候,斑痕便是雲霧狀的,後來就變成了條紋狀,最近半年有些連線在了一起,成為了大塊大塊的片狀,乍一看上去,觸目驚心。他一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這是什麼,還以為是什麼疹子,只隨意地塗了些藥膏。可是在到了北疆後,接觸到屍體越發頻繁,才知道這種看起來眼熟的淤痕,竟是屍斑!也就是百姓們所言的血障,人體死亡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之後,就會出現屍斑。而隨後屍體的肌肉和關節開始僵硬……青年上卿摸了摸自己冰冷的雙手,艱難地活動了一下指關節。他的手現在連握筆寫字都困難,勉強還能寫寫字。也許過不了多久,就連彎曲手指、扣動手弩的懸刀都做不到了。他清秀的臉上勾勒出一抹僵硬的微笑,若是有外人看到,定會覺得古怪至極,毛骨悚然。無奈的用手揉了揉臉頰,青年上卿自己擔心的,是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身體也開始腐壞了,難道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白骨?就算是心懷希望,在越來越多的狀況出現後,青年上卿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恐怕在吃下那麼多丹藥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現在他還能清醒的行走在人間,恐怕就是師父那枚丹藥的功效。而趙高把他投入了別有玄機的乾字間,說不定就是想要觀察他服藥後的變化。而他也不想去和趙高理論,指不定對方就是等著他這樣做,以此來要挾他做出背叛大公子扶蘇的事情。他的生命固然重要,卻沒有重要到令他做出違背自己信念和尊嚴的地步。青年上卿按了下手臂上的血障,面板又恢復了白皙,但當他鬆開手指後,血障就像是跗骨之疽一樣,重新又浮現出來。他還能掩人耳目地在人前活動多久?就算他經常往兵營中跑,大公子扶蘇也應該隱約有些懷疑了吧?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青年上卿握緊了雙手,俊容上滿是不甘。他還沒有看到他的大公子扶蘇登上那尊寶座呢……&ldo;阿……阿羅……你在嗎?&rdo;被煙霧繚繞的狻猊石刻中,傳來了嘲風咋咋呼呼的聲音。也許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所以還夾雜著嘈雜的風聲。&ldo;在。&rdo;青年上卿卷下袖子,把瘀痕累累的手臂重新遮蓋好,&ldo;咸陽可有何新鮮事?&rdo;沒錯,青年上卿每三個月風雨無阻地來瓦勒寨陪同換防,就是因為狻猊石刻只有在特定的位置,才能與嘲風和鷂鷹通話。大公子扶蘇暫時離開咸陽的政權中心一段時間,但並不代表他要放棄對咸陽事態的控制。一邊聽一邊把嘲風所說的這三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記在腦海裡,再和從咸陽傳來的密報一一比對,青年上卿的身體雖然已經開始僵化,但頭腦一如往日般聰慧。雖然嘲風八卦,但事實上能讓它記在心間的大事也沒幾件,很快它就彙報完了,開始打滾撒嬌。&ldo;阿羅,我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螭吻一直在睡覺,我每天只能和鷂鷹拌嘴,好無聊啊!&rdo;&ldo;應該還要一段時間。&rdo;青年上卿解釋道,無聲地嘆了口氣。&ldo;哼,真不開心。&rdo;嘲風生氣地冷哼一聲,隨後彆彆扭扭地努嘴道,&ldo;唉,連鷂鷹也看不到你,只能每隔三個月跟你這麼通通話,若是你不小心死在沙漠中,我們都不知道。&rdo;&ldo;嘲風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rdo;鷂鷹在一旁受不了地插嘴。青年上卿苦笑,嘲風的個性還真是沒人能受得了呢。是的,鷂鷹雖然號稱能看盡天下事,但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看得到,它也是透過其他脊獸的眼睛來看盡天下事的,也就是說必須要有房屋,屋頂還必須要有脊獸石刻才行。而北疆一帶,房屋也都是極其簡陋的,連帳篷都是臨時搭建的,所以跟本不在鷂鷹的視力範圍。其實這個也蠻好解決的,只要在上郡的某個屋頂上裝只脊獸就可以了,但他身體的異常,並不想讓兩隻脊獸這麼快就發現,所以才一直用其他理由搪塞。 不過偶爾和兩隻脊獸聊聊天,心情確實會變得輕鬆一些。有時候,青年上卿也會想,若他選擇做個沒心沒肺無牽無掛的人,也許就不會如此痛苦煩惱了。可是,那也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