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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在鑑定室欣賞了許久,看著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九點,館長就算是在捨不得,也不得不將這把越王劍重新收回錦匣。在鑑定室隔壁,就有一間暫時的文物存放室。館長慎重地把這個錦匣放進了保險櫃,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等明天,他要請幾個專家再來鑑定鑑定,等一切確認了之後,再向媒體公佈這個訊息。一定會引起巨大的轟動,也肯定會有多方質疑的聲音。湖北的那把越王劍沒有人會懷疑真假,是因為它是確確實實地出土文物,而他得來的這把劍……這把劍的來歷,他可要先好好地想一想該怎麼說。館長知道那個人的古董店是絕對不能暴露的,雖然現在是他的兒子在看店,本人遠在埃及。但若激怒了他,弄不好他會直接關店走人,那時候那滿店的珍稀古董,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現世了。館長關好鑑定室的門,本該直接回家的他,忍不住方向一轉,朝博物館的展廳走去。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博物館五點就關門了,工作人員五點半也都全部下班回家了,留在博物館裡的只有保安人員。可就算是值夜的保安,現在也不似以前那樣會拿著手電筒每層每層地巡查,因為安置在博物館各個角落裡的高科技攝像頭會忠實地記錄下一切,保安只需要坐在監控室,時刻注意監控畫面即可。而這個博物館採用的,均是國內最先進的技術,每個文物存放的鋼化玻璃展臺裡,還都裝配上自動感應燈,本來玻璃展臺內都是微弱的燈光,只要有人朝展臺靠近,就會自動亮起來。館長沿著參觀的路線,慢慢地一邊走一邊思考著。隨著他的走動,他身邊的玻璃展臺一個接一個地亮起來,又隨著他的離去,一個接一個暗了下去。在漆黑空曠的博物館中,死一般的寂靜,館長只能聽見自己的柺杖敲擊在大理石地面的噠噠聲。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喜歡孤身在夜晚的博物館待著,但是對於館長來說,這是他最享受的一刻。博物館很大,館長卻對每個展廳每個展品都瞭如指掌,他用慈愛的目光看著玻璃展臺內的一個個文物,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等他從一樓走到二樓瓷器展廳時,他的心裡已經想好了如何對外宣佈那把越王劍的來歷,滿腔心思更是轉到啞舍的那些古董身上,想著怎麼一個個把它們全弄到博物館,甚至都開始考慮那個宋青白釉瓷盤擺放在哪裡了。館長的心願很大,從迷上古董的那天起,他就如飢似渴地手機這些凝聚著前人文化生命的古董。他自己喜歡,更想讓別人也喜歡。所以每每看到殘破的古董時,都會心痛不已。如今這些古董,真是碎了一個,就少了一個了。館長在瓷器展廳中央的一個元青花瓷罐面前停了下來,這個瓷罐體積很大,甚至能裝得下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能完整地儲存下來已是不易,雖然在罐口有一個明顯的缺口,但仍不減損它昂貴的價值。要知現在存世的元青花只有四百餘件,如此大的瓷罐,更是少見。這個瓷罐,就是當年,他和那個人相遇時得到的……如此的美麗,就算當日在那個墓中,他為了保住瓷罐中了古墓中的機關,右腿從此行走不便,也沒有一絲遺憾。想到這,館長忍不住伸手去碰觸那在燈光下猶若白玉的瓷釉,但左手卻率先碰到了一層玻璃。他回過神,這才知道自己又忘了這個瓷罐已經不是擺在他的家裡,而是被玻璃罩隔離,擺放在博物館之中。館長一陣失落,不過又立即整理好心情。這些古董放在博物館中,雖然不能直接把玩,但卻得到了最好的保護盒修整。而不是像啞舍那樣,不負責任地堆放在那裡,隨隨便便地拿來用,真是暴殄天物。所以,他做的才是最正確的事。館長笑了起來,在玻璃罩上看到自己臉上的皺紋,不由得想起,若干年後,這些古董仍好好地擺放在博物館中人人觀賞,而他卻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但,這樣似乎也不錯。館長髮了半響的呆,才收回按在玻璃罩上的手。手指上一陣刺痛傳來,他這時才發現,手上被越王劍劃破的傷口,血一直都沒有止住,左手上早就蹭得全是血跡,還在玻璃罩上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血手印,在夜裡看起來非常的瘮人。館長連忙把柺杖靠在牆邊,掏出手絹,卻沒有管左手的傷口,反而仔細地擦拭著玻璃罩上的血手印。他邊擦邊笑著想,若這個手印他不擦掉,留到明天早上,估計能把博物館的工作人員都嚇傻。他們編的那個什麼博物館七大怪談,估計就要變成八大怪談了。館長心情不錯地想著,卻意外地發現玻璃罩上的血手印,怎麼擦都擦不掉。他皺起眉,扶了扶眼鏡,湊近了些觀察。等他看清之後,震驚地睜大雙眼。因為那血手印,居然是出現在玻璃罩的內部!血液甚至還未乾涸,在玻璃罩內的燈光照射下,詭異地、慢慢地沿著玻璃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