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頁)
鋙刀的下落不明,也許是被當做兇器束之高閣,也許被當成垃圾棄之不用。鋙刀他在入獄前一晚前重新交給了老闆,他終究不配做鋙刀的主人。行刑前一晚,啞舍的老闆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守衛森嚴的死牢裡,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離開京城。他搖了搖頭,拒絕了老闆的提議。早在十年前,她與他重逢又離別的那一天,他就與死了沒什麼兩樣。他對老闆說,抱歉,你說要我幫你雕一塊玉,看來,我要失信了。老闆深深地看著他,淡淡道,你答應的,早已幫我做到了。他看著老闆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中,再也不見。他忍不住想,他和她,就像錕鋙刀一般,失散,重逢,然後又再次永遠地分離。看著遠處那可以看到的刑場,陸子岡笑了起來。只是為了一個御製茶壺上的落款,就可以下令斬殺工匠的皇帝,怪不得十年前會有宮女受不了想要刺殺他。陸子岡被劊子手從囚車裡扯了出來,按在地上跪著。他低頭看著被陽光照射下自己的影子,忽然一陣心慌。他並不是怕死,而是怕下輩子,再也認不出她來。不過老闆答應過他,會找到她每一世的輪迴,給她長命鎖。說如果他的來世還有記憶,可以用這塊長命鎖來辨別對方。 他不甘心就這樣結束。握緊手中的長命鎖,陸子岡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刀起,刀落。由生到死,往往就是簡單的一瞬間。士兵們從血泊中撿起那塊潤澤的長命鎖,用袖口擦掉上面的血痕,隨手揣入懷中。圍觀的民眾漸漸散開,一個身上繡著赤色紅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去,淡淡道:我想,你最好把那塊長命鎖交給我……&rdo;&iddot;五&iddot;四百年後,秦陵地宮。一陣地動山搖後,地宮重歸一邊黑暗。胡亥獨自靜靜立在黑暗中,許久許久,看著自己皇兄轉生後的年輕男子,和那個從兩千年前就一直和自己作對的男人一起離開了地宮。他推開復蘇的棺槨,靜靜地看著在棺底碎成兩塊的長命鎖許久,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最終還是彎下了腰,把那長命鎖,拿在了手中……幾日後,西安咸陽機場。一個穿休閒服的男子快步從機場衝了出來,跳上計程車。&ldo;師傅,往驪山秦始皇陵開吧!&rdo;&ldo;好嘞!那挺遠的,聽說前幾天還地震了一次,兄弟你還真要去啊?&rdo;計程車司機好奇地問。&ldo;是的,就是因為那次地震,才要去勘測一下。唉,沒辦法,課題需要啊!&rdo;那名男子半真半假地抱怨道。&ldo;課題?&rdo;&ldo;是啊,我學的是考古。&rdo;那名男子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俊秀的面孔,他手中的機票還印著他的名字。簡單的三個漢字‐‐陸子岡。 啞舍&iddot;無字碑&iddot;一&iddot;陸子岡站在啞舍門口,對著頭頂上的那塊古樸牌匾發了一會呆,遲疑了半晌才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其實他也是兩年前在杭州遊玩時,偶然發現這家古董店的。只看了一眼,他便覺得這裡似曾相識,但他卻可以發誓他以前絕對沒有來過這裡。可是他每次遇到難以解決的古物疑惑時,都會想到這裡。這次也是,從西安出差後,回到北京無人可以解開疑惑,便第一時間坐上飛機來到這個城市。雕花大門應聲而開,陸子岡對著店內的擺設愣了愣神,每次來這裡,都覺得店內擺設有些許問題。例如那個宋朝的青白釉盤子不應該擺在那裡,應該放在別處。長信宮燈也不應該只有兩盞,他記得不光店門口,店鋪裡面應該還有兩盞才對。喏,還有那尊鎏金降龍博山爐怎麼開裂了一道縫隙?還有門口矗立的那尊神似秦始皇兵馬俑,但又明明完全不同的人俑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念頭在陸子岡腦中炸開,讓他不由恍惚了一下,一句話不禁衝口而出道:&ldo;這店面怎麼變得這麼小了?&rdo;說完他就後悔了,這古董店明明沒有搬遷過,他為何總是覺得這裡太過窄小呢?&ldo;房價太貴啊……&rdo;一個清澈的笑聲傳來。&ldo;也是,這年頭的房價,簡直讓人崩潰!一個月工資不吃不喝連一平方米都買不到!&rdo;陸子岡仇富的憤青思想立刻佔據腦海,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卻又突然僵住在那裡。這老闆騙誰啊?以他國家博物館實習研究員的眼光,這店裡隨便拿出一件古董,都能在杭州最好的地方買一個最豪華的店面。所以讓這古董店蝸居在這小小商業街毫不起眼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老闆根本不想賣古董。陸子岡循聲扭頭看去,發現老闆並沒有穿著以往那件古舊的中山裝,而是換了一件非常時尚的黑襯衫。這件黑襯衫在袖口和衣襬處都繡著深赤色的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