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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熙的眼眶有些溼潤,目光彷彿能看穿人心,卻是那麼悲傷。他說,&ldo;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rdo;楚昱彷彿知道那個人是誰,很直接地拒絕了,&ldo;我不想見他。&rdo;曹熙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有些驚訝地看著楚昱,少年臉上是一派淡漠的表情,分辨不出他心裡到底是憤怒還是其他別的情緒。兩人沉默了一會,楚昱回頭對曹熙說,&ldo;回去,我要回家!&rdo;曹熙依舊行駛在距離市區越來越遠的高速路上,神情激動,&ldo;我不希望那個朋友一輩子活在內疚裡,為了年輕時候的錯誤,他一輩子就快全毀了!&rdo;楚昱沒有說話,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ldo;你能不能就當幫我一個忙……&rdo;曹熙雙手緊緊抓著方向盤,他手心裡全是汗,如果仔細聽,他的聲音也在微弱地顫抖,語氣是難得的哀求,可是當曹熙與楚昱四目交接時,他之前的堅持和懇求都一概變成了空白……‐‐少年的眼裡,是分明的絕望。曹熙對人的感覺向來把握很準,他一直無法不去關注楚昱的原因有二,他總覺得楚昱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是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了一樣,跟楚昱相處心情很平靜也很舒服,再者,楚昱在演戲上的天賦和特別讓他很感興趣,只要楚昱站在攝影機下,曹熙的視線很自然的就跟著楚昱走了……相識還不到短短一個月,曹熙驚訝地發現自己有些放不開,不知道是放不開對楚昱的關注,還是放不開自己內心對楚昱的執著,或許,高處不勝寒,他一直希望能有個人與自己站在同一個高度,俯瞰這個世界。都說萬物都是相對的,如果曹熙能讓楚昱在對手戲中感覺熱血沸騰,曹熙又何嘗不會因為楚昱的演技而難得認真?曹熙想起墓地裡第一次見到楚昱的情景,兩人身上都是防備,兩人都有些狼狽,楚昱手裡捧著一束白色雛菊,純淨得和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他當時心裡有些嘲諷,白色雛菊不適合送給嚴米,因為白色雛菊的花語是‐‐深埋心底的愛。他想說,小子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買花,話可以亂說,花可不能亂買啊……然而,在看到楚昱的眼神以後,他卻覺得,什麼都不懂的人,是自己。曹熙苦笑了下,目光變得柔和起來,&ldo;我不強求你,但還是希望你能去看他一眼……&rdo;楚昱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不再看他。曹熙勾了勾嘴角,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執著至此,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楚昱,那個人,都需要一個轉機……車子在一處遠離塵囂的地方停下,一排排白色歐式平房,每個房間就像一個小別墅,並排成列,每個小別墅外面都有院子和鐵門,黑漆的鐵門上爬滿了爬山虎,綠油油的鮮嫩葉子正朝著太陽舒展開來,迎風搖曳。曹熙推開一扇門,吱呀的聲音彰顯著許久沒有人到訪的鏽跡斑斑,鐵門轉軸早已生澀得難以轉動,可是刺耳聲下,曹熙的動作依舊是那麼紳士而高雅,看起來輕而易舉。潔白制服的護士推著一個輪椅朝他們走來,輪椅上,是有著一張俊秀卻蒼白的臉的青年,眼窩深陷,雙目無神。護士看到兩人,有些驚訝,隨即微笑著向曹熙問好,&ldo;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呢,好久沒有人來看過他了。曹先生,你總記得來看他……&rdo;護士的目光落在陌生的少年身上,楚昱有些靦腆地自我介紹著,&ldo;我叫楚昱……&rdo;楚昱直覺,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心悸了。一邊用別人無法察覺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的陣痛,一邊平緩著自己的呼吸,楚昱以為自己看到宋言的時候會憤怒會恐懼,然而他發現,他比自己想象中表現得要平靜。或許和宋言現在這副誰也不搭理的樣子有關,那雙失了焦距的雙眼,早已沒有五年前的明亮和自信,看上去沒有知覺……沒有知覺,那不是和死人差不多了嗎?&ldo;他是我的朋友,宋言……五年前,因為舞臺劇面試落選,他心裡不平衡,在演出那天,對那場戲的站位十分了解的宋言在嚴米頭頂的聚光燈上做了手腳,嚴米……&rdo;曹熙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微弱,像是在回憶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ldo;我很後悔,如果我能早一點察覺宋言的不對勁,或許還能挽救他……舞臺劇的悲劇,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