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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敬的心又給吊了起來,惴惴不安。若是陛下打他罵他倒還好些,如今對他卻比對待陌生人還要冷漠,申敬的心情複雜又絕望,他望著那個單薄的背影,兩行清淚滾落在他白白胖胖的臉頰上。良久,申敬才聽到一聲嘆息,他怔怔地看著床榻上的人抱著被子坐起身,頭髮散亂地披在身上,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申敬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哭得哽咽了。心中最深最柔軟的一處被觸動,申敬不顧君臣禮儀便一頭扎到床沿處,雙手哆哆嗦嗦地巴在上面,像一條被拋棄了的小狗似的,眼淚汪汪,嘴唇乾裂發紫,艱難地叫了一聲:&ldo;陛下……&rdo;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小皇帝的笑聲。申敬哭得更加洶湧了,陛下也不知是不是氣壞了,已經喜怒不分了,而且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像是個帝王,倒像個鬼魅了。申敬哽咽著,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和對小皇帝的憐惜,這才斷斷續續地解釋著,邊解釋邊哭,哪裡有平日裡波瀾不驚地為小皇帝伺候左右的樣子?&ldo;陛下!……奴才、奴才不是有心要……要害你……&rdo;他滾落的眼淚啪嗒啪嗒滴在床榻上,濡溼了被褥也渾然不知,&ldo;陛下不知……奴才前些日子跟在陛□邊……看陛下受盡欺凌的樣子……陛下每日必會作踐自己身子,或服毒,或自殘,或……&rdo;說到這裡,他又是悲痛地哽咽了一下,&ldo;奴才……奴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真恨不得讓陛下永不受人擺佈羞辱,奴才便是下地獄,也值得了……&rdo;‐‐原來,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慕容予繁的自尊心!小皇帝望著申敬溼潤的雙眼,不由得輕聲嘆氣。其實,若是真正的慕容予繁也像他一樣想開點,別把事情看得太重,貞潔也好,權勢也好,感情也好,自尊也好,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等到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會記得他這個曾經壯志凌雲的皇帝?那些史官、書簿平日多少也會跟在皇帝身邊,難不保皇帝以色侍臣的醜聞會載入史冊,就算他建立的功業再大,也比不上過分誇大的歷史,真正瞭解他的人,又有幾個?何況,像那般用自己來發洩的方法,既消極,又沒頭腦,花點時間精力在調和君臣之間的關係上不是更實際麼,像真正的慕容予繁這樣,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只會發洩在日記本上,還會被人發現,拿自己撒氣,最痛苦的人還是最關心自己的人,這又何必?‐‐只是,小皇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無奈望天,他是成為了慕容予繁,可他不打算繼承慕容予繁的性格,只是現下,他的偽裝差點就在慕容涯面前破功了。小皇帝扁扁嘴,慕容涯還真是個軟硬不吃的人,要是態度強硬些,他會用盡方法打擊自己,不惜犧牲一切代價到讓小皇帝都有點吃驚。要是主動投懷送抱……不好意思,恐怕齊王殿下只會變本加厲的折磨他。聽申敬的聲音已經從沙啞變成嘶啞了,小皇帝終是不忍心,揮揮手,&ldo;朕明白你一片忠心,只是這次做得實在偏激,免去你總管職務,依舊在朕身邊當值,你可願意?&rdo;申敬的眼睛閃過一絲明亮的色澤,連連點頭,甚至又磕在地上,小皇帝見實在無法讓他改掉動不動就磕頭的習慣,也就由他去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好,更何況申敬對他是真的忠誠,沒有二心。另外,早晨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實在讓小皇帝不爽,他正到了要用人的時候。朝申敬勾了勾手指,小皇帝一改平時對三位大臣若有似無的柔弱天真撒嬌的態度,眉眼間帶了點笑意,更顯得慵懶嫵媚起來,申敬緊張地湊上前又不敢逾矩,與床榻隔了一段距離,瞪著兩隻哭腫的大眼睛巴巴地看著他。&ldo;申敬,朕現在要出宮一趟,你能幫朕嗎?&rdo;小皇帝的話讓申敬猛然一震,結巴道,&ldo;這……這……陛下,門外都是齊王殿下的侍衛,奴才,奴才無能為力吶……&rdo;依舊微笑地看著他,小皇帝眼裡的笑意更濃,&ldo;上次你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帶朕去齊王府,怎麼這次多了幾個侍衛你就無能為力了?跟在朕身邊的人,豈會是無能之人?&rdo;那種笑意裡,包含了揶揄,又有玩笑中十分認真的信任,讓申敬不知不覺地點下頭,回過神來,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