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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峰今日經歷了母親尚且活在人世,認了母親,又認了兄弟的震撼,心中自然激盪萬分,一時難以平靜,不免仰天望著那晨曦中的茫茫蒼穹,長出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活了這麼多年,上蒼實在對他不薄。家中自有賢妻,柔順嫵媚,善解人意,為他平生之最愛,又有幾個兒女,聰穎懂事,每一個都是那麼出眾。如今呢,更是在偌大年紀功成名就之時,尋到母親,認了弟弟。吸著這新鮮的空氣,蕭正峰此時忽然想暢歌一曲,一時竟忍不住唱起了幼年時所學的洪亮調子。有群飛的大雁落在了遙遠的地方,望著原野上這個蒼勁雄健的背影,聽著他那雄渾沉厚的歌聲。朝陽躍出東方的地平線,在這原野上灑下萬道金光。一時之間,這個無垠的原野彷彿都被映照成了金紅色。這是人世間最美的景緻,沒有之一。蕭正峰迴到自己府邸時,阿煙還賴在c黃上呢。他此時心情愉悅,望著c黃上那嬌軟的小女人,越發心裡多了幾分疼寵,不免柔聲道:&ldo;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rdo;阿煙自從他走了後,其實心中一直忐忑,看著今日他見了王太后的那樣子,總怕這一次去見萬一有個不妥,他心裡該多難受。如今呢,看他回來了,滿眼的愉悅,更是用如此輕鬆的語調和自己打趣,便知道一切順利了。不免伸手去勾他的脖子,軟聲道:&ldo;到底如何,看你笑成這樣。&rdo;蕭正峰才從晨曦中的曠野行來,鼻間縈繞的都是枯糙氣息,如今一回到家,軟香在懷,只覺得渾身愉悅,便反抱起她道:&ldo;果然猜得沒錯的。&rdo;一時蕭正峰脫了靴子,又褪去黑袍,撩起被子進去,摟著這暖人的妻子,細細地在她耳邊說起和母親相認的種種來。當蕭正峰提及母親如今兩腿早已齊根斷去時,語氣不免蕭瑟。如果說之前對母親還有一分不理解,如今蕭正峰卻是想得明白了。母親捨棄了自己和父親回去大越,那個時候正是大越王室最混亂黑暗的時候,這其中多少血腥多少掙扎,後來又是怎麼在廢掉一條腿上爬上王位,並以殘破之軀招贅了王夫,生下了阿圖爾,其中艱辛,豈是一句話能說明白的。阿煙聽得這些,也是感慨萬分,緊緊靠在蕭正峰懷裡,摩挲著他猶自有些淺淡疤痕的胸膛,溫聲道:&ldo;你想得不錯,譬如你吧,外人只知你蕭正峰位高權重,手握重兵,封侯拜將,風光無限,可是誰人知道你當日受得苦楚,誰人知道你是把命懸在那裡一次次地去闖呢。&rdo;蕭正峰苦笑,憐惜地摸了摸阿煙的臉頰:&ldo;我原也沒什麼,嘆只嘆連累你也跟著我受苦。&rdo;一時停頓了下,不免低頭親了親她馨香軟滑的髮絲:&ldo;你這一輩子跟著我受的苦,是一般女子根本受不得的。&rdo;當初她生糯糯受了怎麼樣的苦,若是燕京城其他嬌生慣養的姑娘家,怕是早已經熬不過來了。她倒是好,默默地受了下去,無怨無悔地就這麼陪著他。如果說這輩子他有虧欠了誰,那一定是她了。阿煙卻是想起自己的上一輩子。其實這一輩子比起上一輩子,實在好太多了,她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靠著那男人雄厚的臂膀,她心裡滿滿的暖意,微合起眸子來,大早上的,竟有些困了,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蕭正峰就猜到自己一夜沒回,她也一定是不曾閤眼的,此時見她睏倦,便抬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背:&ldo;要不先起來吃點東西,吃過之後咱再回來睡。&rdo;他自己其實也有點困了,乾脆不起來了,就這麼抱著她兩個人一起睡會兒。阿煙上下眼皮已經打架,提了一夜的心,如今她回來了,自己總算是放心了,這一放心,睡蟲全都撲過來了。她迷迷糊糊地在他懷裡搖頭,含糊地道:&ldo;沒胃口,不想吃,先再睡會兒吧。&rdo;說著這話,已經是半睡半醒了。蕭正峰見她這個貪睡的樣子,不免輕笑,柔聲道:&ldo;好,那就先睡吧,我抱著你睡。&rdo;過了一會兒,懷裡軟軟的她安靜地一直沒說話,蕭正峰以為她已經睡著了,自己也閉上眼睛,攬著她的腰。誰知道阿煙卻在那半夢半醒中,語音模糊地道:&ldo;你相信前世今生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