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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今日個忽然出門,還是因為恰好這一日是八月初七,是阿煙母親的生忌,她是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大相國寺去為母親燒香的。而今日一早,太子卻過來登門拜訪,說是也要去大相國寺。阿煙雖有心推脫,可是見太子滿眼的殷切,一時便想著,自從重生而來後,還未曾和他單獨說說過呢。自己總是要找個機會,把那些話和他說清楚的。當下阿煙便告別了父親,在這太子的陪同下前去大相國寺,一路上因有丫鬟們陪著,阿煙也不好說什麼。一時馬車出了城門,城門外有一片柿子林,如今柿子葉已經落光了,紅通通的柿子便那麼掛在樹上。這秋日的季節,天空幽蘭,遠遠看過去,那掛在高處的柿子到彷彿是紅寶石一般鑲嵌在幽藍的天空中。那種柿子的老農此時摘了一筐一筐的柿子放在牛車上,這是要準備運進城裡賣的。太子見了,牽著韁繩的手便指向那柿林,笑對著馬車中的阿煙道:&ldo;阿煙快看,那裡柿子紅了。&rdo;阿煙掀開簾子望過去,果然見那枝丫盤結的樹身上掛滿了紅柿子,柿子林中還有婆子爬到樹上摘柿子呢。當下她不免一笑,道:&ldo;去買一筐吧,等回去的時候給父親也嘗一嘗。&rdo;太子恰好看向阿煙,卻見阿煙一笑間嬌美動人,說不出的韻致和優雅,道不盡的從容和嫵媚。太子微怔,不由望著阿煙,吶吶地道:&ldo;阿煙,我怎麼覺得,你這病了一場,倒是和前幾日不一樣了呢。&rdo;以前的阿煙自然也是嬌媚動人,可是如今的阿煙,總覺得多了一分恬淡的釋然,彷彿看盡千帆之後的一個疲倦笑容,又好似閨中女子臨窗梳妝後回眸的一聲嘆息,婉轉動人,柔媚透骨。那種經歷世情之後方有的柔情綽態,配上這嬌美如花初初長成的曼妙身段,竟糅合出一股清純的嫵媚,猶如稚子般粉雕玉逐的芬芳。阿煙自然感覺到太子的目光,那是一種赤。裸裸的探究。她垂眸,輕笑道:&ldo;殿下?&rdo;太子這才反應過來,忙命隨行侍衛前去購置一筐柿子。當下大家放慢了速度,一邊緩慢前行,一邊閒聊,因說起這柿子林之景,太子便隨口吟出一首詩來,卻是&ldo;林中有丹果,壓枝一何稠;為柿已軟美,入口頗相投。&rdo;阿煙自然讚了一聲好詩。太子見阿煙贊她,面上愉悅,又談起那一日去女子書院的情景來。&ldo;我原本是要看你去的,誰知道你早早不見了蹤跡,也不曾見你做文章,倒是有個什麼李家的庶女做了一篇,讓大家頗為驚豔。&rdo;阿煙自然知道他說的就是李明悅模仿自己的那篇,不免想笑,不過還是忍下了,只是淡淡地道:&ldo;那李家小姐,倒是個聰慧之人。&rdo;一時這柿子送過來了,太子身邊侍衛恭敬地用錦帕包了幾個柿子捧了上來。綠綺接過來,擦拭過了,遞給了阿煙品嚐。阿煙拿了一個嘗著,只覺得那柿子飴綿甜潤,倒是好吃。而後面的蕭正峰遠遠地看著前面的太子殿下,卻見那太子烏髮如雲,白衣似雪,騎著一匹外邦進貢的白馬,優雅地品著柿子,溫煦的目光笑望著一旁的佳人。從蕭正峰的方向,他看不到馬車上的女子,只偶爾能聽到她的說笑聲。那笑聲真是好聽,如嬌鶯初囀,嚶嚶動人,惹得他越發心中發熱。有那麼一刻,他握緊了韁繩,幾乎就要打馬而回。其實看一眼又能如何,看了,不過是讓她在越發在自己夢中停駐不走罷了。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偏生阿煙在馬車上回首看了一眼,遠遠地便見一個威武高壯的男子騎著黑馬,迎著秋日的陽光,巍然立在官道上。秋風迷離,落葉繽紛,紅柿飄香,明明是詩情畫意的一個城郊,卻被他那麼一站,愣是有了幾分塞北的蒼勁和豪邁。太子殿下順著阿煙的目光看過去,也認出了蕭正峰,便低聲對阿煙道:&ldo;這是燕王的摯友,叫蕭正峰的,這一次北狄之戰,他居功甚偉。&rdo;阿煙聽著那&ldo;居功甚偉&rdo;,想著那又如何,這一次也不過是給這蕭正峰授予了一個四品的武將官職而已。她心裡有些為蕭正峰不平,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只是笑著對守護在馬車後的藍庭道:&ldo;後面那是蕭將軍,在西北邊疆時,還曾護在父親身邊的,前幾日父親還提起過他。如今既湊巧碰到了,你便請他過來,我要親自謝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