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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頭疼不已,可是見母親著惱了,一時也不敢說什麼。她又不敢把這事兒給阿煙說,唯恐惹惱了她,到時候連她兄弟那個好差事都沒了,當下實在是分外難辦,頭疼不已。這一日,顧清先去看望過父親,見父親依舊咳得厲害,而姐姐從旁端茶遞水,又燉了她特意調製的補湯來喂,越發覺得自己無用。一時耷拉著腦袋回自己屋去,心裡卻是想著,家中兩個姐姐,二姐姐嫁出去,三姐姐如今便是家中的頂樑柱,可是再過一兩年,她總得出嫁,不能因為家中之事給耽擱了。到時候父親若是有個不好,自己這般年幼,真個能撐起這家嗎?他心中煩悶,胖乎乎的小臉兒上難免有抑鬱之色,剛坐在那裡,便見李氏走進來。李氏嘆了口氣,倒是沒注意到兒子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只是隨口嘆氣道:&ldo;你那個小舅,可是個混賬東西,當日也是因為他實在不成器,才離開家的。若是這個時候真來了,還不知道如何呢。我還能不知道他,怕是一心想著來府裡趁亂揩油的。他若是和你三姐姐對上,無論哪個輸哪個贏,我這都是裡外不討好啊!&rdo;顧清本來心裡就沉悶不已,如今聽著這話,忽而便越發煩了:&ldo;母親之前不是說過,這舅舅是個不務正業的,如今叫他來做什麼?難道昔日母親不是總唸叨這舅舅只一味地要銀子,而不知道體會母親難處嗎?&rdo;李氏見了,頓時愣在那裡,沒想到這才七歲大的兒子,竟然發起火來,當下忙道:&ldo;可那是你外婆的主意,意思是你舅舅過來主持局面,好歹幫襯著點。顧清低哼一聲,面上卻是十分不屑。阿煙眼看著父親並不見好,她心裡擔憂不已,想著千算萬算,不曾想父親能算人心能算朝局,卻不曾想沒算到自己的身子骨,竟然還是攤上了這樁劫。唯一慶幸的便是看這情勢,如今永和帝對父親這老臣並沒有起防備之心,那一日永和帝過來拉著父親的手,顯見得是極為倚重信任的。父親這一次,簡直是拿身家性命在搏,好歹卻是搏贏了。少了這麼一樁心事,如今只盼著能熬過這病痛就好。這些日子,該來看望的也都來了,太子被永和帝禁足,在家面壁思過,自然是沒能來,其他的諸如燕王右相威武大將軍等,都是親自來探望的。便是那不怎麼來往的齊王,也親自帶著稀世珍品過來了。其他人也就罷了,燕王來的時候,卻是欲言又止,似乎想對阿煙說什麼,卻終究是沒說,最後竟然是挑眉笑了笑,那眯起的眸子裡帶著幾分特別的意味:&ldo;阿煙,這樣也好。&rdo;阿煙約莫是明白燕王的意思的,他其實還是戀慕自己,希望自己做他的王妃。當然了他心中也有野心,那野心比天大。便是這野心,最終葬送了他的性命。阿煙輕嘆了口氣,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想說什麼,想勸他算了,不要爭了。世間萬物本有定數,你爭來爭去,卻只是爭得須臾的榮華,最後不還是枉送了身家性命。不過她到底是沒說什麼。知道說了也白搭,不會聽的。這男人眼睛裡一旦有了權勢,便再也挪不開眼。若是尋常人等也就罷了,偏偏他生在帝王家,生在帝王家,距離那至高之位之時咫尺之間,你要他放棄,做一個屈居於人下的閒散王侯,他怎麼可能甘心呢。而除了燕王,還有一個特意前來探病的,卻讓阿煙有些連線待都懶得,便讓顧清去支應了。顧清原本不過是個七歲孩童罷了,是極喜歡這位越哥哥的,可是最近受姐姐的薰陶,如今家中遭遇這般變故,耳濡目染,便漸漸地有了心思。見這沈越過來探望自己的父親,他以禮相待,只是眉目間卻沒了昔日的那般親熱。沈越何等人也,自然是看在眼裡,難免一個苦笑。顧清見了沈越帶來的藥材等物,卻見每個都幾乎是稀世珍品,有那千年的人參,也有外邦船隻運過來的昆布,都是拿銀子也極難買到的。一時顧清越發覺得姐姐的話倒是有些道理,無緣無故,自己父親和威遠侯府原本也並不親近,怎麼竟然送來這般厚禮?當下顧清板下小臉,面上越發冷淡了:&ldo;沈家哥哥,這般厚禮,實在是不敢收下的,若是真個收下,少不得被爹爹罵了,沈哥哥還是帶回去吧。&rdo;沈越卻只當他是童言童語,竟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鬢角,溫和一笑:&ldo;你姐姐呢,可否讓我見見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