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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自然是答應下。這邊阿煙剛從書房裡走出,便見前面鵝卵石子鋪就的花路上,顧清正站在桃樹下,在那裡不知道想什麼呢。阿煙過去,拿出帕子為他擦了擦汗:&ldo;才練完武吧?怎麼沒去正房,母親為你準備了糕點,等著你過去吃呢。&rdo;當下阿煙牽著顧清的手,在這花徑上漫步,此時天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樹上都開始光禿禿的了,院子裡難免有幾分蕭條。顧清仰起臉,看向一旁的姐姐,卻見姐姐姿容絕美,眉眼溫和,唇邊含笑,一時不免心裡越發喜歡,可是想起之前的事,終於忍不住皺著小眉頭問道:&ldo;姐姐,我聽說你可能要當太子妃了,可為什麼你和父親並無歡喜之色?&rdo;之前母親摟著自己,可是喜得跟什麼似的,說自己將來可以當國舅了。阿煙聞言,不免笑了,想著那李氏素來見識淺薄,教導子女間不免有些偏頗,如今顧清能主動問起自己這個,自己加以解說,實在是再好沒有的良機了。當下她略一沉吟,便道:&ldo;有時候別人看上去是好事,其實對於咱們來說未必是好事,一切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你以後要學會仔細去分析看待。父親既然為當今左相,你我行事間自然該分寸,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是好什麼是壞,都不該人云亦云,總是要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rdo;顧清一聽這話,深有觸動,頓時愣在那裡,點頭想了半響。許久後,他仰起臉:&ldo;姐姐,你知道的,前日我去了威遠侯府遊玩,不過我並沒多住,當日便回來了。&rdo;阿煙倒是也知道的,點頭笑道:&ldo;姐姐也不是說不讓你和他交往,只是凡事兒總是要提防幾分,咱們以誠相待,別人未必是真心的。&rdo;顧清輕輕&ldo;嗯&rdo;了聲:&ldo;其實我這次過去玩,雖然沈越依然待我極好,威遠侯府的院子也修得漂亮好玩,可是我心裡卻並沒什麼喜歡。&rdo;最初姐姐說的話,他是不願意去信的,可是如今時候一長,那些話在心裡慢慢發酵,他便漸漸地忍不住去想。後來他雖然主動和姐姐親近,可是心裡也是存了一絲念頭,希望不是如姐姐所說的。可是此時此刻,聽著姐姐的這番話,想起最近這幾日父親眉宇間的煩惱,他開始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是小孩子心性了。身為左相府中的公子,他並沒有為父親姐姐分憂解愁,反而或許無意中為他們增添了煩惱。一時之間,他想起當日自己因為姐姐所說的話而反感姐姐,不免越發歉疚。如果說之前他只是不捨得讓姐姐傷心而不得不和沈越疏遠的話,那麼如今,他是真得明白了什麼。阿煙低頭望著弟弟認真的小臉,抬手輕輕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臉頰,笑著轉移話題道:&ldo;我看自從你練武之後,倒是瘦了一些呢。&rdo;顧清聽到姐姐溫柔的話語,一時拋卻腦中泛起的種種深思:&ldo;可不是麼,這最開始練武的時候,我每日都覺得疲憊不堪。可是過了最初的幾日,如今身子都覺得靈活許多,也不覺得累了。師傅說了,這一則是我瘦了,二則是我有了力氣。&rdo;他對於自己開始練武的事是非常滿意的,知道這是姐姐的提議,他越發信服姐姐。此時的他當然不免拿著母親和姐姐比對,想起這兩個人對自己所教導話語的差異,不免漸漸地意識到,為什麼父親總是不喜母親。當顧煙正和弟弟走在後院的花道上的時候,蕭正峰正跪在他家的祠堂裡。夕陽西下,周圍一切都很安靜,除了祠堂裡時不時傳出來的擔憂嘆息和啜泣聲。西方天際被塗抹的紅豔一片,那一片紅光映照在蕭正峰堅韌而挺直的脊背上,將那一頭黑亮粗獷的長髮塗上一層紅邊。他跪在那裡已經半日的功夫,一直不曾動過一分一毫,猶如一塊恆古不變的山石。一旁的二伯父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ldo;正峰,你簡直是比你父親還要倔呢!當年若不是,若不是‐‐&rdo;接下來的話,二伯父沒有說下去。蕭正峰也沒有問。其實他從很早就能隱約感覺到,關於父親的事情,他一定是被隱瞞了一段故事。他擰眉,正打算開口,忽而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緊接著就是大伯母在那裡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