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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她，就不懂這個侄子了。沈越凝視著阿煙，忽而笑了下。他嘆了口氣，忽而問道：&ldo;嬸嬸，你不想嫁給我二叔了，是嗎？&rdo;阿煙疏遠地掃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答言。沈越忽而走到近前：&ldo;嬸嬸，那你告訴我，你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rdo;他的聲音有點低，帶著十幾歲少年特有的沙啞低柔，不像成年男子那麼低沉，卻有幾分小孩子的稚氣。可是他這麼問著的時候，就彷彿只要阿煙說出要求，他便一定會去做到一般。阿煙聽到這個問話，凝視著這個尚且年幼的沈越，慢慢地道：&ldo;世事如水，我卻如浮萍，縱然為相府千金，卻依然萬事不得做主，不過隨波逐流而已。我雖不知自己想要什麼，卻明白趨吉避凶。&rdo;沈越抿唇笑了下，喉嚨間卻有幾分哽咽：&ldo;嬸嬸，你說的，我明白。&rdo;他走到窗前，幽深乾淨的眸子望著窗外的雪，用少年特有的低啞聲音道：&ldo;我知道，嬸嬸對叔叔傷心了，對沈越失望了。從當年我悔了馮家那門婚事的時候，你就開始對我失望了。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兒，我給嬸嬸寫了很多很多信，也派了人去找嬸嬸了，只可惜，嬸嬸怕是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吧。當年嬸嬸臨死前曾去過我的府邸，我也並不知情。&rdo;阿煙聽著這些遲來的解釋，卻沒再說什麼。其實當沈越說這些的時候，她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的。她當年去找沈越，也是在絕望之中抱著一絲的希望，後來那絲希望徹底被打破了。如今他說這些，只是到底讓她心裡明白，自己前世養得那個沈越並不是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儘管他讓自己失望了。積雪將夕陽反射如屋內，兩個人都籠罩在淡淡的紅光中，就在這紅光中，沈越轉回身，朦朧中，他看不清阿煙的神情。於是他最終輕嘆了口氣：&ldo;嬸嬸，假如你不想嫁給我二叔了，那就不嫁吧。&rdo;就在他想轉身這麼離開的時候，阿煙忽而開口：&ldo;是誰殺了我？&rdo;沈越微僵，沒有說話。阿煙輕嘆口氣：&ldo;你一定是知道的吧。&rdo;？☆、?沈越沉默了很久後，唇邊終於勉強抿起一點苦笑來，黑眸靜靜地望著阿煙。他這麼一個神情，阿煙便知道自己必然沒辦法知道答案了。果然，沈越道：&ldo;嬸嬸，你不必知道這個。&rdo;他停頓了下，眸中浮現暗沉沉的光芒：&ldo;那是上輩子的事兒，這輩子的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根本不會再發生了。我也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rdo;阿煙再次問道：&ldo;李明悅……她知道嗎？&rdo;沈越搖了搖頭：&ldo;她很早就死了，不過比你晚一兩年罷了。&rdo;&ldo;怎麼死的？&rdo;阿煙盯著沈越的眼睛，繼續問道。沈越望了眼阿煙：&ldo;她和蕭正峰一直夫妻不和，酗酒成性，算是飲酒過度而亡。不過和你的死並沒有任何關係，純屬一個意外。&rdo;阿煙又問：&ldo;那你呢，你怎麼死的？&rdo;沈越默了下，笑道：&ldo;在嬸嬸去世後，我活了十年。十年後，我生重病而死。&rdo;阿煙點頭：&ldo;我明白了。&rdo;沈越試探地道：&ldo;嬸嬸，你……&rdo;他沒能說出口的話，阿煙明白，點頭道：&ldo;你放心，那是上輩子的事兒，我不會去想著報復什麼。&rdo;那個殺死她的人，沈越一定很熟悉吧。她這個侄子，在她死後一定會設法為他報仇的。可是他應該並沒有，沒有的原因是他不能。沈越聽到這話的，微微垂著的黑眸有一絲無奈，不過他只是抿了抿唇，沒說話。一時沈越離開了，她走出暖廳，穿過垂花門，順著遊廊回到了自己的西廂房。顧清依然等在那裡，正在青峰的服侍下吃著阿煙特意為他準備的糕點。不過顯然他吃得有點心不在焉。他見到阿煙終於回來了，如同一個ròu球般彈跳了起來，忙走到阿煙身邊，牽起阿煙的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神情。&ldo;姐姐，是不是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rdo;顧清見姐姐眉眼間有些淡淡的，顯然有些擔心。阿煙垂首看向弟弟，這輩子的親弟弟，骨ròu至親，那麼緊張地關心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