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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容王驟然說起這話,他隱約有所預感,知道必然是和這事兒有關了。當下他忍不住握了握拳:&ldo;殿下,請講。&rdo;容王微眯眸,淡道:&ldo;其中一個,是叫長隨的人。本王曾經命人將他捉拿,只是,此人和本王淵源太深,本王實在不便出手。&rdo;他之所以能重生一世,是因為長隨,如果長隨不在了,這一切會變成如何?此事之玄妙,並非人力所能參透。當下他望著顧松,道:&ldo;本王不想這個人活在世間,可是也不能讓他死去。本王苦思許久,終於想出一個辦法。&rdo;顧松忙道:&ldo;不知道殿下想出什麼辦法?&rdo;容王好看的眸子清冷而涼淡:&ldo;本王想著,就讓這位長隨出家為僧,然後去為先皇守陵祈福吧……&rdo;守陵祈福之人,這一輩子,就不要踏出皇陵一步了。顧松點頭,恭敬地道:&ldo;殿下放心,這位長隨一定會剃度為僧,一定會心甘情願去皇陵為先帝祈福,且永世不會踏出皇陵一步。&rdo;容王點頭:&ldo;另一位則是曼陀公主,本王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了,奈何她被沈從嘉妖言所惑,竟然幹出這等蠢事。&rdo;說著,他冷眸掃向地上的顧松:&ldo;不知道鎮南候怎麼看待此事?&rdo;顧松握了握拳,沉聲道:&ldo;曼陀公主,刺殺聖上,綁架王妃,死不足惜。&rdo;容王最後看了顧松一眼,卻沒再說曼陀,只是淡淡地道:&ldo;陳姑娘乃是賢惠之人,你倒是個有福氣的。&rdo;說完這個,容王轉首飄然而去。行走間,袍角翩翩而動。顧松一步步回到了房中,此時母親已經歇息去了,唯獨他的新婚夫人,正在那裡捧著一盞熱茶等著他呢。此時他已經背脊皆是汗,這一路走過來,被風一吹,只覺得渾身發冷。接過陳夫人手中熱茶,他飲了一口,心中方定。一時回憶方才,想著容王那森寒猶如閻羅一般的神情,他深知,如若不是阿宴,怕是容王不知道怎麼對付自己呢。全是看在阿宴的面上,自己才能依然坐在這個鎮南候的位置上,才能有賢妻,才能依舊風光無限。陳夫人從旁,看他臉色蒼白,不由柔聲問道:&ldo;侯爺這是怎麼了?&rdo;說著,纖纖素手,溫婉柔和,從旁遞上錦帕。顧松見她眉目間泛著溫柔,低垂的頸子細白柔膩,就那麼守在身旁,彷彿春風流水一般,一時心中有些暖意,想起曼陀公主,卻對她又有幾分歉疚:&ldo;夫人,昔日之事,本乃顧松荒唐,如今想來,頗為汗顏,倒是對不起夫人。&rdo;陳夫人卻是彷彿並不在意,只是淡聲問道:&ldo;侯爺這是哪裡話,自妾身嫁來之後,侯爺一直對妾身疼愛有加,何曾有什麼荒唐之事,又何談汗顏?&rdo;顧松聽聞,苦笑一聲,望著自家夫人:&ldo;夫人既如此說,那顧松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顧松此生髮誓,一不納妾,二不踏步煙花之地,只盼著從此後與夫人舉案齊眉,扶持到老。&rdo;陳夫人原本手握著那飲過的茶盞,就要放置一旁的,如今聽著這話,修長濃密的睫毛微顫,那握著茶盞的手便緊了幾分。不過片刻之後,她抿了抿唇,依舊淡淡地道:&ldo;妾室謝過侯爺了。&rdo;第二日,威遠侯顧松來到了大牢之中,他去的是曼陀公主的牢房,摒退了眾獄卒。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眾人只看到,他出來的時候,堅毅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疲憊,就彷彿走了很遠的路一般。他握著腰際的刀柄,微靠著牆,眯起虎眸。此時正午的陽光照過來,照進他眯起的眼fèng裡。和曼陀公主的談話,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越發窺見了一個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什麼。不過他知道,自己只能選擇閉嘴,什麼都不能說。白茫茫的陽光,這是一個晴天白日的世間。他的妹子,嬌俏柔軟,讓人疼入心坎。幼時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想著,假若曼陀公主所說,不是一場煙火燃放時的虛幻的話,那一切將是多麼冰冷和無奈。阿宴,到底是用怎麼樣的心情陪著母親和自己嬌笑嫣然,又悄無聲息因勢誘導,最終成就了他們一家今日這顯赫風光的地位。鎮南候顧松唇邊扯出一個笑來,挺起健壯的身子,握著刀,一步步地往侯府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