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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容王淡淡地開口:&ldo;阿宴,告訴我,不過是一些傳言而已,當初你為什麼誤以為我會娶四姑娘?&rdo;阿宴垂眸,不說話。容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著自己:&ldo;顧宴,其實我實在不是一個什麼值得信任的人,是不是?&rdo;阿宴想起那個被自己摔壞的玉佩,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許這世間的信任,原本不是無緣無故的。譬如你用十年的溫柔來呵護,我自然報你以信任;又譬如你為我父母兄長,天性血緣不可分割,我也必予你信任。可是這曾經的九皇子,如今的容王,與她,實在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她又拿什麼去信他。他尊貴的一塵不染,看著敬國公府中這般汙濁,自然可以遠遠望著,斥責以潑婦行徑,就連自己,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個市井潑婦,難登大雅之堂。阿宴深吸一口氣,她忽然心口發疼,是真得疼,鑽心的疼,酸澀的疼。其實有時候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天上會掉下餡餅,讓自己成為他的王妃。她有時候可以感覺到,容王是對她用心的,可是有時候卻又覺得,眼前的這個尊貴清冷的少年實在是距離自己太過遙遠。面對阿宴久久的沉默,容王再次嘆了口氣。他發現他成親不到三日,已經嘆了無數的氣。阿宴咬唇,她再次努力掙脫,可是這次卻並沒有被他鉗制,反而是輕鬆了地掙脫了他的大手。獲得了自由,她如自己所願地挪得離他遠遠的,不過心裡卻越發的酸澀。於是這一日,俊美無儔年少有為的容王,坐在馬車裡,猶如一塊石像一般,冰冷堅硬,而一旁,他才娶了不到三天的王妃,蒼白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馬車回到了王府中,王府的管事王世昌老早已經提前得到了訊息,忙出來迎接,果然見這回門禮真是原封不動地又帶回來了‐‐這從側面可以說明,容王殿下果然是氣得不輕。當下王世昌忙在那裡候著,請示著這回門禮是先放在那裡,等擇日再送過去,還是要如何。容王瞥了他一眼,道:&ldo;先放著吧。&rdo;王世昌是個成了精的人,聽這話的意思便馬上明白了。你就是再氣那敬國公府,可是王妃的歸寧禮,當然不能真得不給,若是真不給,以後讓王妃的面子朝哪裡擱,那自然是等著回頭氣消了,再派人把這歸寧禮送到鎮南侯府那裡去了。卻說這邊容王殿下下了車,阿宴也跟著下車,跟隨在容王身後。此時軟轎過來了,阿宴心裡憋悶,也不想坐,乾脆就這麼走向那長廊,還能順便看看碧波湖的景色消消氣。要說這碧波湖,她上輩子是見過好幾次的,可是都無心欣賞。每次跑過來,都在在彰顯著自己的低人一等,面對那個高高在上的四妹妹,面對這個屬於四妹妹夫婿的碧波湖,她能有心情欣賞嗎?不過現在不同了,阿宴是這裡的女主人了。要說起來現在也沒什麼可看的,大冬天的,外面冷得很,湖水都結冰了,碧波湖旁的柳樹桃樹一個個也都光禿禿的,至於那片綠糙地,也是乾的。正所謂滿目蒼茫的深冬啊。阿宴繞過長廊,走到了湖邊,只見那裡有一塊石頭,於是她就過去,徑自坐在了石頭上。一旁是一直有人跟著的,誰知道走著走著,身後好像只有一個人了。她也沒回頭,徑自盯著那冰凍一片的蒼茫湖景看了半響。旁邊的人起身,為她罩上一件斗篷。她抬眸看過去,以為是惜晴,卻驚訝地發現是容王。容王面容如寒玉,眸如寒星,薄薄的唇輕輕抿著。阿宴見是他,乾脆打量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據說男子的唇,若是極薄,那必然是薄情寡義的。阿宴恍惚間想起前世,努力地回想他是不是薄情寡義的,可是卻不怎麼能記起,好像他皇宮裡的妃嬪也沒幾個,沒見他特意寵過誰,但是也沒冷落哪一個,每一個都千嬌萬貴的樣子。容王見阿宴怔怔地望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越發的不忍心,便抬手捏了捏她凍紅的鼻子。&ldo;這裡冷,回去吧。&rdo;他的聲音清冷沙啞,在這深冬裡清冽的猶如一點寒冰。儘管說的是暖心的話,可是卻依然沒有什麼溫度。阿宴茫然地掃了他一眼,點頭:&ldo;嗯,我們回去吧。&rdo;